月前,顧李氏的棺材交代了木匠,今日才拉到老宅那邊去。
子墨和荷香忙前忙後,這棺材用的上好楠木,上麵塗的黑漆,花紋刻的深,通體泛黑。
荷香忌諱,伸手阻擋讓子墨往後站。
“小姐別過去了,等他們把棺材板放下,我們給了錢便是。”
“我知道。”她便站在遠處,並未再往前走。
眼神卻控製不住的看向棺材,越想心中越是悶的難受。
她想,若是她要離世,定然不會躺在棺材裏麵,靜等屍體腐爛。想到那時,她直泛惡心、想吐。轉了身子低首卻吐不出來。
棺材放在家中三日,子墨一次沒去,便多加囑咐荷香常過去看看。
她每次見到那棺材,總是心中難受,甚是反胃、想吐。
讓人奇怪的是,棺材打造好之後,顧李氏的病竟然漸漸出現好轉,大家心中甚是喜悅。
子墨雖未經常去,卻讓荷香帶安然過去看看。
而夏天不論再忙,隔兩天也過去看顧李氏,是她主動要求,子墨心中甚是欣慰。
現在已經五月中旬,天氣逐漸燥熱。好在鄉下的房子像是自帶天然涼氣。
子墨孕期有七月之久,無法多做事情,事事都得多加注意。
荷香更是關懷備至,現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小嬰兒要穿的衣服,子墨躺在院子中搖椅上,瞧著身邊荷香忙碌不停。
“小姐可是累了,我幫你揉揉肩膀。”荷香偏頭,見子墨一直瞧著她,以為是身體不適。
“沒有,我瞧你要幾時嫁給南鑫?”
子墨麵上帶著柔和,她是越發習慣了讓荷香跟在身邊,這要真是嫁出去,還真是舍不得。
“不急。若真是老太太這次過不去,他還得守孝三年,等過了之後再說吧。我也想多陪在小姐身邊些時日。”荷香說了下,低首繼續縫製衣服。
對於嫁人,她早就沒了待嫁之女的嬌羞,她本是比南鑫大上一些,當初能答應小姐說嫁給南鑫,也是存了幾分心思。
一是瞧著南鑫看著不錯,當然、自然是無法和姑爺相比,但在戈壁村也是頂好的一個男人;再者便是,若是嫁給了南鑫,她便可以繼續呆在小姐身邊,這也是最關鍵的一部分。
因此,那時,小姐問的時候,她便答應了。
其實對於嫁給南鑫之事,她並未奢望太多,平常心相待便好。
下午,夏天從鎮上回來身邊帶著一個姑娘,並未去老宅,先回了家。
夏天進來,荷香先是站起來迎了過去,上前接過夏天手中提的東西。
“夏天這是帶了什麼回來?”
夏天提的東西便是食盒,裏麵裝的定是飯菜。
“商城那邊的天香樓開業了,新添的幾道菜,我便帶來給娘和妹妹嚐嚐看。”
“夏天真有孝心,哎,那個姑娘是?”
“是從街市上買來的,是個啞巴,看著長的還成便買了過來。我問過爹爹了,說先讓她去照顧奶奶,過後、再留下在娘身邊呆著。”夏天說道。
“我瞧著長得倒是挺高,幹活應該可行。”
荷香看著那新來的姑娘,長得、可謂是,“五大三粗”,不過那模樣瞧著倒真是不錯,可惜了是個啞巴!
既然夏天覺著成,那就留下吧!她不過是收拾間房子的事。
“過來吧,見見人、這是小姐。”荷香上前本想拉住那姑娘的手,卻被甩開。
那姑娘也是一愣,她是本能的做出反應,當了許久的侍衛,她本能的不許被人靠近。
一想,現在既然已經賣身給了這戶人家,看著也是極為不錯,她心中存了留下之意,這才麵上露出看著甚是不自然的笑,張口指指嘴巴,搖頭。
“荷香姑姑,不用管她,隻交代給她事情做就好,她是個啞巴,說多了也甚是麻煩。”夏天皺眉,當初她、出於同情心吧,幫了這個傻大姐。
夏天並未詳細說,若是說了還好,至少小娘子能知道,這啞女是賣身葬父被夏天所救。
偏生夏天並未解釋,這件事她隻是對顧南城簡單的說了幾句。
六月麥子收,空氣中仿佛都帶著幾分幹燥的麥子氣息。
夜晚,顧南城從麥田回來,自個提了水,進入浴室,衝了一身涼水,頓時神清氣爽,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後,他自個擦了下,便往屋裏前去。
荷香聽到聲音,在門外候著,見顧南城出來立刻說道,“姑爺,飯菜都在廚房,我這就幫你端出來。”
“不用了,我在田地和大家一起吃的,安然和夏天都睡下了?”
“安然睡下了,夏天還在看鋪子的賬簿。”
“嗯。”
等人上了二樓,荷香才回屋。
她本想交代一下姑爺,小姐身子重,晚上千萬小心注意點,卻沒說出來。
他進房之中,發現窗子打開,清風吹著甚是涼爽,小娘子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信封,看的仔細。
“怎麼還不睡?身子重就別再熬夜。”他上前正欲從她手中抽離。
“這是姐姐來的信,她說已經過來了,隻是……。”子墨語氣猶豫,並未說出。
她看著信上麵寫的倒是甚好,隻是,最後姐姐話中的意思,像是不願再回去似的,她有些擔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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