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良從門內出來,瞧著外麵站著或是坐著的人。
“已經醒了,意識不清楚,看是讓誰進去?”許良猶豫,其實他最想讓夏天進去,他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而子墨和顧南城同時點頭,並未說話,卻見夏天抬頭,“娘,我先進去看看。”
夏天不傻,她隱約知道,這大夫有些話想瞞著她說。
而她現在又是迫切想見到清哥,毫不猶豫說著便要進去。
子墨在後,也想跟著過去瞧瞧清哥,現在情況如何。卻被顧南城拉住身子,“讓他們獨處一會讓,等下咱們再進去。”
“好。”
顧南城抬頭瞧著許良,“清哥的病?可能治?”
“病入膏肓如何治?雖是不能治好卻能他多留在世上一些時日。我開了方子,等會兒讓人和我一起去鎮上抓藥吧。”許良輕聲反問,對於病患家屬,他盡可能的溫聲相告,不做隱瞞。
子墨瞧著他,繼續問,“清哥到底得的什麼病?前幾日還好好的,怎生現在一下子就病倒了?”
“你們還不知?他得的不是病,是中毒,體內毒素已經入了骨,骨頭都壞死了,你說如何救?現在隻能開了藥用來護理,再做食用一些高營養的食材,暫且好生養著。”許良驚訝,這顧家之人,竟然不知清哥是中毒?
子墨聞言,驚訝萬分,昂頭看向顧南城。
“是被宋家接走之後才中毒的,對麼?”她飽含歉意,當初,真的不該輕易讓清哥離開,若是他們多家挽留,應該不止於此。
“別這樣說,那時我們都不知清哥會成這個樣子。”他最是看不得小娘子自責,這件事誰也不怨。
誰曾想清哥會被人接走?誰又曾想清哥回來之後成了這個樣子?
世事無常,他們誰也說不準。
許良看向小娘子,見她麵色雖是帶了些憔悴,看著卻和之前沒多大差別,幾乎可以說沒有一絲改變。
這小娘子莫不是有青春永駐的靈丹妙藥。
“別想太多,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說不定離開這個世界又是一次重生。”許良收拾了下手中的藥匣子,準備要走。
“不管如何還是有勞你了,若有時間再敘,現在家中確實有事。”子墨知道這年輕的小大夫是許良,在看到第一眼時變認出來了。
隻是現在,眼前的情況不允許她去閑聊。
許良擺手渾然不在意,“等顧小娘子有了時間,我便過來幫你把脈瞧下身子,不過瞧見麵色依舊,身體應該也是極好的。”
“還好,平日裏不操心,心性好才年輕吧!”子墨輕微禮節性的笑了下。
這才剛說完,洛塵從旁側跑了過來,抱住她,“娘,我們還去瓜田麼?我想好去摘青瓜。”
“洛塵不許胡鬧,乖乖的和姐姐在屋裏呆著,聽話。”她低首撫著洛塵的小臉蛋,輕聲說道。
許良瞧了下洛塵,又看向子墨,“這個、他是?”
“是最小的兒子,才剛兩歲多一些,最是頑皮的時候。”
許良心中苦笑,他出去了多長時間?這顧家小娘子已經又生下一兒子。
剛才見到她的時候還在想,這小娘子還是之前那般摸樣,他重新回到這裏,也不過像是出去一趟,瞧著小娘子的模樣,像是時光不改,容顏依舊。
但在看到顧家小子,他才恍然發現,時光已經去了許久,未曾改變的隻是這個小娘子罷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稍後讓人去前街藥店拿藥就好,還是我師父的那家店。”
“好,記住了,麻煩你了許良。”她輕聲說道。
許良恍然,似是這樣的聲音聽過很久,恍然間才憶起,這般熟悉原來是小娘子的聲音。
他從來不曾想,他的記憶中會自動保存這樣一個溫柔舒服的聲音。
“子墨,你先去房內看清哥,我去找趙強,讓他跟著許良去鎮上。”顧南城說道。
小娘子點頭,“好,我先進去看看。”
夏天進去許久,不聞聲音,不見人出。
她往前走,顧南城往外走。正巧許良站在門口似是在等他。
“你在等我?”顧南城直接問。
“我隻是知道你肯定會出來,是問清哥的病情吧。”許良朝他看去,沿謀求清明而冷淡,是個醫者。
醫者固然有顆慈愛的心,也得有一雙看透世事滄桑的眼睛。經過這幾年的磨練和經曆,他已經做到處事不驚,即使人死在他麵前,依舊能溫和的笑出來。
這應該就是醫者之貌!
“清哥的病到底會如何?你剛才的話,離開或許是重生是什麼意思?”對於重生兩次,他比誰都敏感,聽到這樣的字眼,他似是靈魂在叫囂,必須問清楚了。
“他的病如我剛才說的,已經病入膏肓。重生?這樣的事百年不遇一次。不過,我遇到過一次,是個妙齡女子,是跳河死的後來被人救起,本是已經死了的人,竟然被救活了。你可知,她醒來之後對我說,她不是她,她是另外一個人。你相信這是真的麼?”許良說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