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話說的有幾分酸,對於寧遠的疑問,莫殤然在做著開解的時候,更多的,是走過場的敷衍。

他在說著假話,隻是,即便是假的,他在說的時候,還是那麼的一板一眼。

而自然而然的,在這種時候,寧遠她也不會想到,也根本就想不到,莫殤然肩膀上的傷口,不過是殷止涵他自己,為了徹底的抹殺掉他是殷止涵這一事實而做出來的下下策。

他將著那無法去掉的文身,那同著寧遠臉上疤痕是一對的文身,生生的用著銀色的尖銳刀子給剜掉,削肉的疼痛,完全讓殷止涵有著窒息感。

但就這種行徑,他卻沒有半點後悔,沒有半點退縮,甚至於,他連眉頭都不曾眨動一下。

因著就此,他的謊言便完美了,他的變成便完美了。

隻要今後的日子內,他不再出現任何的漏洞,隻要今後的日子,他可以將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很好,那麼,他同著寧遠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問題。

真的真的,什麼問題都不會有。

看得出來莫殤然的保守,同樣的不再多說什麼話。

寧遠再一次的,同著之前一樣選擇了沉默。

重新的坐回椅子上,看著莫殤然拿出那早就準備好了的,之前他們兩個人一直用來打發時間,用來提升氣氛的收音機。

豁然之間,寧遠有一種同著他,老夫老妻的感覺。

就好像,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很深很深的感情,很深很深的羈絆一樣。

“今天找找故事吧,總是笑話,總是播放音樂,倒是挺沒有意思的。”

給出自己的意見,寧遠打著莫殤然的手上,將著收音機拿過來。

她口中說著自己的想法,但是實際上,她想要的,她要做的,不過就是減輕莫殤然手上的動作。

她覺得他會痛,即便他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帶著痛楚的表情。

但是寧遠並不相信,這個樣子的莫殤然會真的不痛。

畢竟肩膀是連著手臂,連著手腕的,手指一動,整個手部的神經也全部都會被牽動起來。

而假使說,都到了這種程度,都這個樣子了,莫殤然還不會覺得痛的話,那麼寧遠想,他一定是無痛症患者。

但顯然,莫殤然他不是。

因著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痛楚的汗水。

看著這個時候的他,就好似在看曾經的自己。

寧遠的人不由得,再一次由著莫殤然而想到了之前的殷止涵。

想到她同著殷止涵之間,那些讓她吃盡了苦頭的對峙,想起那些,她本可以避免的懲罰。

但就是因著她的倔強,因著她的脾氣,這讓她生生的,走了很多很多的彎路。

“我打算安排一次約會,你想要去哪裏玩,不如先跟我說一下,這樣我也好按照你的興趣來做準備。”

有幾分公式化的通知,寧遠在這個時候豁然發現,莫殤然其實在愛情這門課程上,也不比著自己強到了哪裏去。

他似乎同著自己一樣,也是個門外漢。

甚至於,他好像還不如她。

因為所謂的約會,假使說首先說出來,接著又要對方給意見的話,那麼這約會是毫無驚喜可言的。

並且連浪漫都不會存在,這無法讓寧遠有什麼所謂的感動。

畢竟她什麼都知道,而且,她也無法裝作不知道。

“額…。就去外麵的公園走走就好了,生活嗎,不就是平平淡淡的,所以我們也沒必要做出那麼多波折的事。”

說話的同時,感慨的同時,不免的,寧遠要想到曾經的齊愷。

想到他曾經為她所準備的,那麼多那麼多的驚喜。

帶給她的,那麼多那麼多的感動。

隻不過,在回首的時候,這些東西,全部都變成了過往雲煙。

讓人抓不住,觸摸不到。

“這樣啊,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就照你的意思,隻是既然這個要求這麼容易辦到,那麼不如我們一會就過去,這裏應該沒有什麼人會來了,反正人這麼少,再說,老板也不是會經常過來檢查,他不是也要睡覺麼,我們兩個就偷偷過去吧,不然總是這麼一呆呆到旭日初升,我們哪有什麼去約會啊,你累也都累死了。”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莫殤然整個人的狀態,似乎依舊不好。

隻是,饒是這般,他卻依舊要同著自己約會,這多少的,讓寧遠覺得,他似乎有點拚命。

來日方長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說到底,還有很多。

其實,也真的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

眼下與其說是要約會,寧遠更多的,是認為莫殤然應該好好的休息。

畢竟誰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句話,叫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我看今天不是很方便,你的狀態不好,現在的你最需要的,應該是休息才對,雖然你不願意說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但是我想,不管傷是怎麼來的,你都應該照料好自己,你現在回去吧,等你的狀態好了以後再過來,我一個人在這邊也是可以的,還有,按照你所說的,既然你有了事情,那麼你本可以打電話給我的,你隻要知會我一聲就可以的。”

用手輕輕的推了推莫殤然的肩膀,錯過他的傷口處。

寧遠開口,讓著他離開。

她說的話,也全部都是發自內心的。

即便在這一會,她突然對於莫殤然的問題,有了很大的興趣。

可麵對莫殤然的情況,她還是選擇了,將自己所有的問題全部壓製,全部克製,然後將其盡數延後。

畢竟事情總分輕重緩急的,所以,她不認為自己非在當下這一時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