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何求?執子之手。同賞明月,共讀紅樓。庭中遍植,依依楊柳。年年凝碧,歲歲弄柔。我欲何求?偕子白頭。相偎相伴,無怨無尤。青山隱隱,流水悠悠。死後歸土,並葬荒丘。
楚風暝突然好想抱一抱燮靈霄那堅實的後背,不為別的,隻為將那一抹溫暖變得刻骨銘心。於是他大腦一熱,便已伸出了雙臂。
“風暝?”燮靈霄有些手足無措地望著撲到自己懷裏的楚風暝,大腦一片空白之際,隻能惶惶然叫著他的名字。
楚風暝不敢抬頭看燮靈霄的眼睛,隻是固執地環住燮靈霄的背,低聲沉吟:“就一會兒。拜托你別動。”
也許,這個時候的楚風暝是十分脆弱的。他從未在人前顯示過這種脆弱,因為一旦卸下防衛,很容易就會被各方勢力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是這一次,他忍不住了。明明他也很心痛,卻還因為想要看到燮靈霄的笑臉而幫他打探情敵的下落,甚至,在燮靈霄為此而感激自己的時候,還這樣不爭氣地暗自竊喜。他敗了,早已敗了,而且敗得很慘。他敗給了這個叫做燮靈霄的男人,怕是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了。而他明知是這樣,卻還無怨無悔,真是瘋了,果真是瘋了。
這樣想想,楚風暝不由覺得自己很可笑,但可笑歸可笑,他還是甘願如此。須臾,他從燮靈霄的懷裏直起身來,沒有看燮靈霄一眼,大步流星地,頭也不回地邁出了禦麟殿,隻道:“我這就去打聽芷軒的下落。”
自與燮靈霄、池淵一戰已有七日,靜萱的體力和靈力都恢複得差不多了。她幾乎記不得自己失去意識之後發生了什麼,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宰相府裏躺了大半天了。下人們說,是雒燚在城內找了一晚上才把她背回來的。這個人男人,忽冷忽熱,靜萱讀不懂他,可是還是很感謝他的。
這天一早,雒燚便被紫流飛喚了去,兩個人在房間裏密談了許久,日上三竿之時,雒燚才陰晴不定地走了出來。
他從師父那兒接到了一個任務,一個他朝思暮想可實際接到手時卻又憂心忡忡的任務。
他回到房裏時,靜萱已經在那兒等他了。桌子上水果、點心一應俱全,靜萱還沏了一杯茶,此刻已涼了大半。靜萱見他回來,趕緊又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給他,可雒燚隻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便開始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兒?”靜萱把茶杯放下,好奇地問道。
“去灝州。”雒燚有條不紊地將一些必備的日用品打包裝好,頭也不抬地應道。
“去灝州做什麼?”
“接皖。”
“尊者大人讓你去的?”
“嗯。”
靜萱將食指彎成弧形,貼在嘴唇上,思考起來。前一陣子她的注意力落在芷軒身上,紫流飛卻將他們召回了帝都。這一回剛跟燮靈霄和池淵交過手,他又派雒燚把皖帶回來,莫不是讓她再把心思用在對付芷軒上?可是,皖已經被逐出師門,又和芷軒走得那麼近,又怎麼會乖乖就範,跟雒燚回來呢?
“雒燚,你想怎麼把皖帶回來?”
聽到這裏,雒燚的手稍微停了停。靜萱恰好問到了雒燚心頭正煩惱的問題。皖已經不是自己的師弟,他根本沒有正當理由將皖帶走;可用強的,他又不願。若是要讓他看到皖掙紮反抗的樣子,他寧願不去招惹皖,可師命難違,由不得他自己決斷。紫流飛的意思很清楚,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在七日之內把皖帶到這宰相府裏。
“唉……也不知道尊者大人是怎麼想的,先是把皖逐出了師門,這會兒又派你把他接回來。得,怎麼把他弄回來咱們路上再想吧,我也去收拾收拾,你等我一下。”說著靜萱便要回房。
“我一個人去。你不必跟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