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商議了好一會,直到夜深了才散。客房裏,大阿哥卻睡得打起鼾來。他這一路奔波的,可以說從承德回京後就沒能睡個好覺了。
第二日一大早,大阿哥醒來用過早膳,就聽說丁大人求見了。
“讓他進來吧。”大阿哥淡淡道。
“下官見過大千歲。大千歲昨晚歇的可還安好?”丁大人滿臉堆笑的道。
“還不錯。”大阿哥道:“丁大人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大千歲請說。”丁大人忙道。
“爺來的路上看到不少逃難的,說的話都是你們這的口音。沿路的田地也都幹旱荒廢了。看來是受了災。可為何你這裏沒有向京中上奏?”大阿哥問道。
“這事說來慚愧。”丁大人便把昨晚和幕僚們商議的一番說辭給說了。
“哦,原來是這麼耽擱的。”大阿哥並未有太大的神色變化,隻是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如今你準備怎麼辦?就讓這些災民流離失所?”
“下官正在想法子,也準備向京中上奏,請求朝廷撥些糧食來。”丁大人強作鎮定道。
“你說糧倉裏的糧食全部用來賑災了?”大阿哥問道。
“是的。下官從發現災情開始就開倉賑災了。下麵的州縣也都讓他們開設粥棚,每個災民每日能領到兩碗稀粥。”丁大人道:“這是天災,下官也沒法子。本指望這天過些日子就能下雨,地裏的糧食還能救一救。哪知會旱這麼久。”
大阿哥看著這位丁大人說得冠冕堂皇,心裏的火頓時冒了起來。隻是他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道:“如果爺沒記錯,丁大人似乎是索相的門生吧?”
丁大人心裏一顫,麵上笑道:“算是吧。下官春闈那年正是索相做考官。不過下官這些年一直都在外放,索相怕是壓根不記得下官這號人。”
“丁大人如今也是一方大員,索相該記得才是。”大阿哥意有所指。
丁大人暗叫一聲糟糕,額頭就有些冒汗。
“啪!”一聲響,丁大人被嚇了一跳,腿下意識的一軟,人就跪到了地上。
“丁大人這是怎麼了?”大阿哥一臉詫異的道:“我隻是失手把茶杯放的重了點而已。”
“啊,下官膽小。”丁大人一臉尷尬的又慢慢站了起來。
大阿哥眼裏閃過一絲冷笑,語氣卻依舊平淡的道:“剛剛聽丁大人一番話,你這治下弄到如今這份田地都是情有可原,並不是你有心為之,對不對?”
“對對,大千歲說的是。”丁大人忙點頭。
“爺既奉了皇阿瑪的旨意來調查,總不能聽你的一麵之詞。走吧,讓我看看你們這的糧倉是不是真的一粒米都沒有了!”大阿哥起身道。
丁大人神色一鬆,連忙道:“下官給大千歲帶路。”他到是真不怕檢查糧倉。他可和山東那邊不一樣。他不是屯糧,是把糧食預支了。除了府衙這些人的口糧,糧倉是真的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