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兩從來隻聽過洛塵香的名頭,卻不知是個油鹽不進的性子。本以為,自己跌軟說幾句好話,再當著姚重華的麵,她未必就好駁回。結果,她卻是一點情麵都不講。
“重華,你也幫你阿姐求兩句情啊。”國公夫人看向姚重華,語氣間略帶不滿。
姚重華卻笑,“依我說,有求塵香的,倒不如趁早到雍王殿下那裏把罪認了,要把家裏能典賣的都典賣了,先湊一湊,保不齊就能湊齊。雍王向素恩寬量大,說不定就把罪給免了。”
她話未說完,嚴大娘子就跳了起來,猙著臉色,“你說得輕巧,你讓咱們一家子人喝西北風麼!”
“不依著我說的辦,你們隻怕是西北風都沒有的喝呢。”
嚴大娘子還待嚷,國公夫人已喝八住她,“好了,衝你妹子嚷什麼!還不都你家那個不爭氣。這會子出事了,倒有臉嚷。”說著,轉向姚重華道,“你說的在理,可到底是一家子人,難道真由得他們精窮了去。到底,你想想法子。”
國公夫人一直看不上這個外甥女,可現下,人家深得宮中貴人青眼,明年一開春指不定就是個嬪,往後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
此一時,彼一時,自己還真不能得罪她過了。
國公夫人軟了語氣,姚重華便也緩了神色,歎道,“舅媽,不是我不幫姐姐。實在是……”說到這裏,她左右瞧了瞧,見丫頭老姆都立在花槅外邊,方壓著聲音道,“這一回,陛下是有心要整治內府。還有雍王殿下,因著呂侍郎的事吃了虧,也一心要找補回來,恨不得拿人作榜樣。豈能由人,拿錢補上窟窿就過去了。”
聽到這裏,姑侄兩的麵色更是慘白慘白,聲音都有些顫了,“那依你如何?”
姚重華坐直了身子,緩聲道,“還是那一句,趕緊的去殿下那裏認下罪。”說著,嘴角露了一絲笑,補了一句話,“姐夫家做采辦多少年了,什麼事不知道!”
“這話不錯!”國公夫人恍然大悟,又向姚重華、洛塵香二人道,“你們且去,我和侄女再說會話。”
二話答應著退了出來,在往二門去的路上,洛塵香忍不住問了句,“你那法子能頂用?”
就她了解的鬱離,未必肯做這樣的買賣。
果然,姚重華淡淡一笑,反問,“雍王殿下的脾性你還不知道麼?”
“那你……”洛塵香話未說完,姚重華冷了神色,道,“這算是我送雍王的一份禮好了。”
立在二門門口,洛塵香的微笑淡若如雲,“可是,若收禮的不知道是何人所送,豈不是白送了。”
“誰說收禮的不知道。”姚重華信心滿滿,“這不是還有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