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向大官人。”洛塵香笑厴如花,說出的話卻冰冷異常,“如今非常時期,你的身份一旦揭破,難免有性命之憂。至於我,通敵賣國的罪名實在是背不起。所以,趁早撇清,於你於我都是好事。”
她話裏隱含著威脅之意,拓跋猗怎會聽不出來,隻是並不放在心上罷了,微笑著道,“大姑娘這是嚇唬在下麼?在下在大周從商多年,買賣都做到了皇家,從來就沒惹人懷疑過。怎麼就揭穿身份了。難道……”拓跋猗狷邪一笑,湊近洛塵香麵前,“是姑娘要去揭發在下?我看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樣的蠢事。在下與姑娘的關係,在廣信府就結下了,哪裏是說散就散的!再則,在下能做到皇商,能在春明大街賣鋪開店。到時候,姑娘就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多謝殿下指點。”洛塵香欠身一禮,“原來我不知不覺間,竟與殿下綁在了一條繩上,卻還不自覺。”
說到這份上,拓跋猗潛伏大周的用意已不言可知了。洛塵香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要借自己進京,為什麼要與自己和夥做買賣。難道是因為鬱離的原故。
這也不對,鬱離的身份,他好像一直也沒參透。這個拓跋猗行事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不論怎麼說,總不能任由他繼續下去,誰知道他會使出手段來害鬱離。
自己雖已是內府正經皇商,走到哪裏,人家都巴結著,可是真正能商量事情的人卻沒有,尤其鬱離離京了。
她更是不知道找誰去了,直接去找鬱堇揭破拓跋猗的身份?自己無憑無據的,就算鬱堇信了,又能拿拓跋猗怎麼辦。更何況,北疆戰事又起,兵卒的冬衣都托給了立大祥做。
所以,要扳倒他,必要有十足的把握。
洛塵香思來想去,最後找上了姚重華。拋開人品心性不說,她是最有頭腦,最理智的。當然,更重要的是,姚重華與拓跋猗在廣信府交往甚久,也許能從她身上找到別的什麼突破。
姚重華正隨宮裏請來的典正學習禮儀,聽說洛塵香來了,稍是一怔。向典正告了罪,方請洛塵香入內。
“你不是去送雍王殿下了麼?怎麼又跑到我這裏來?”
丫頭端了茶盅進來,姚重華一邊斟茶,一邊問道。
“向拓,你對他知道多少?”
洛塵香的問題,令得姚重華斟茶的手微微一頓。杏眸裏帶了隱隱的戒備之色,在廣信府自己與向拓聯手做過的、見不得人的事,一隻手都數不過來。隻是她也沒有料到,向拓竟是立大祥背後的大東家。
能把買賣做到內府,占了皇商的名頭,他在朝中的幫手不會少,也不會弱。說起來,也是自己輕敵了。
倘或向拓將當日與自己聯手坑害洛塵香的事說出來,自己的前程就真的完了。因此上,姚重華一直在等時機除掉向拓。隻是,她實在是力不能及。
好在目下向拓貌似也不像要揭破的樣子,畢竟,說破了對他而言也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