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在國主左右,若半路出甚狀況,好生照看。”

“是。”

“鄂多。”她取下袖中金牌,道:“若出了城,你先差一人,速速前往駐軍大營尋陳修賢將軍。將此金牌麵示於他,告知始末。道是我旨意,命他火速前去護駕。”

鄂多應了。

她仰起頭,目視莽莽夜空,歎息道:“願皇天庇佑。”

隨即低下頭來。衝鄂多緩緩道:“國主藏身處,切不可予他人知道。”鄂多慎重道:“老奴識得。”

她稍一遲疑,接著道:“誰前去送金牌傳旨。”

侍從中一年紀輕的,行禮道:“奴才年輕,跑得快。願往。”

“好。”她看著那侍從,語氣卻顯出一種蒼涼凝重來,“若你送信有功,日後定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若果天道不仁,陳將軍亦反了。那麼你起個誓,便是死。也不能透露國主蹤跡。”

那侍從果噗通跪到地上,斬釘截鐵的起了一誓。

“鄂總管,若至天亮,發現形勢未變,便請速回泰和,另謀他計。鶻孜社稷江山千鈞重擔,今夜便在爾等幾人肩上了。萬望諸位莫負國主往日恩典,今日便將國主托付諸位了。日後論功行賞,自不必多說。”

鄂多此刻才察覺出來,不由問:“娘娘您呢。”

她倒笑了笑,道:“我還能如何,定然得守在前頭。拖得一時是一時。”

淺香聞言,不由尖聲道:“娘娘。……“

她抬了抬手,示意她噤聲。衝他們道:“事不宜遲,速去。”

今夜倒沒有月亮,後園花木扶疏,她頭頂是漆黑無邊的天。燈光打在她臉上,猛然一看,倒有一種朦朧的光暈。襯得她便似天人一般。

鄂多不由老淚縱橫,道:“請娘娘受老奴一拜。願娘娘洪福齊天,逢凶化吉。”

果跪下去咚咚咚扣了幾個響頭。一折身,領著人架起慕容璨,便入了秘道。

眾人又將花盆按原樣恢複了。看上去,便同日常無異。

她回至前廳,便喚淺香:“不拘甚麼熱熱的吃食,替我拿一些來。”

“取我妝夾披戴。”

“將這正殿一應門窗俱開了,將所有燈燭全部點上。”

眾人已唯會聽她號令。一時腳步匆匆,不一刻,便辦妥了。

她便於大殿正中坐定。道:“都給我鎮定些。聽我差遣行事。”

一陣踏步人聲交錯吵雜由遠漸近,不一刻,便到了跟前。四圍將這正殿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