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幽魂索命 藥草遺香(2 / 3)

高洋癡癡的望著飄出牢門的背影,半張著幹裂的唇一時喪失了講話的能力。想了很久,發現自己仍在這牢房裏,突然明白那可能不是鬼魂……

轟然坐起,嘴裏嗷嗷哭嚎著猛撲向前,拖著殘斷的下肢艱難地爬向牢門。對外麵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是怎麼回來的?元善見怎麼肯放她回來呢?她又受了怎樣的委屈,亦或他們之間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醫來了,替他醫腿治傷;獄卒突然變得客客氣氣,小心伺候著茶飯起居;隔日,家人也來了,一妻一妾帶著一雙幼子,抹著眼淚訴說著奔走求救的艱辛。隨後是一幫手足兄弟,高演、高渙、步落稽……

獨不見他淡若疏菊的娘親,她老人家連個口信都不曾叫人帶來,自他被關進東柏堂,日日盼望著母親能找大哥替他求情;如今看來,到是他不情不願抬進府的那名倡伎保住了他的性命。

官場同僚們也來了,說起他的妻妾孩兒是怎麼求到他們府上,他們又是怎麼據理力爭在渤海王麵前替他說話的,無非是些邀功的話,叫他務必領情。可他的心裏始終惴惴的,牢房裏終日門庭若市,沉冤似已昭雪,大哥卻遲遲未曾露麵,也沒有正式的手諭下令放他出去。

伽羅回到了臨漳別院,小別新歡,恩愛如前,心裏卻總像隔著什麼,失落總是隱隱的。每每在羅幃繾綣時魂遊太虛,緊閉著雙眼刻意迎合,卻怎麼也找不回往日的癡纏;每每在夜半私語時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的點頭嬌笑,全然不知對方在說什麼。

倦懶梳洗,惶惶地熬過了幾日,斷斷續續地搗鑿著石臼內的草藥,忽聽婢女顏玉光進門來報,“公主,柔然小公主吒地連求見。”

空洞的眼中霎時點燃了一輪光暈,停下手裏的藥杵欣然起身,“快請她進來!”步向門口翹首顧盼,揚聲張羅道,“吩咐廚下快擺幾樣果品點心。”

顏玉光去而複返,身後緊跟著紫裙綠帶的小丫頭。梳著兩個髻,翩然飛舞的絲絛邊插著兩朵玉珠團花,打老遠看見她便興奮地招了招手,跳著腳喊道,“姑姑,姑姑——你可叫人擔心死了!”緊走幾步來到她身邊,拉起姑姑的手撒嬌似地搖晃道,“聽說你被山賊抓去當了壓寨夫人,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揚手撫摩著小侄女的後腦勺,忍不住笑出聲來,“壓寨夫人?嗬嗬,步落稽告訴你的?”

小臉微微一沉,厭煩地擺了擺手,“不是,不是那家夥,是二哥告訴我的。那天他喝得醉醺醺的,成心嚇唬我,還說那山大王肯定是看上你了,要娶你做夫人呢。又說青鸞赤鳳什麼的,東一句西一句,也不知哪句是醉話哪句是真的。”

轉頭瞥向擺上桌案的果品,攬著小侄女的肩膀進了屋,“不提他。來,咱們坐下吃點心。”朝侍立一旁的顏玉光擺了擺手,“下去吧,把門閉緊了,我倆好說話兒。”待關上了門,接著方才的話說道,“你二哥被關押在東柏堂,婁夫人可知道麼?”

“知道啊,街頭巷尾都傳遍了,她怎麼會不知道?”咬了口點心,悵然哀歎道,“我總懷疑二哥是婆母撿回來的,你看他跟高家兄弟哪一點像?婆母什麼時候拿正眼瞧過他。”

“她就忍心看著一奶同胞骨肉相殘?”雖說都是十月懷胎,可這老輩的心裏卻難得一碗水端平,親親的兒女總要分出個喜歡不喜歡的。

“欸,婆母看見大哥是什麼樣子,看見淯哥和步落稽又是什麼樣子?唯獨在二哥麵前,就什麼慈母溫情都不見了,道理講得一大套一大套的,張嘴閉嘴都是大局、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