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誅殺(1 / 2)

秋風烈烈,將宮中的錦旗吹得呼啦作響。夜風中的宮宇愈顯得清冷,東陵壑將身子緩緩泡在浴桶之中,感受著水溫帶來的暖意。圖燕的小手輕輕地拂過他健碩的後背,令他頓覺舒爽柔軟。

“尹姐姐在殿中等著大王呢。”圖燕嬌滴滴道。

東陵壑聞言,猛地捉住圖燕的小手,臉上的傷疤抖了幾抖,“美人兒真的不吃醋?”

圖燕美眸一黯淡,“既然大王喜歡,我便歡喜。”

想到圖燕為了自己棄族人殺兄長,饒是東陵壑也不由心中一動。對著圖燕的手臂便親吻起來,“我不殺尹氏,實在是因為她在宮中數年,所知甚多。待我平定宇內,東陵王後的位子必然是美人兒的。”

圖燕嬌笑道:“大王待我真好。”

東陵壑沐浴更衣,迫不及待地往寢殿而去。眾人皆知新王要臨幸先王的寵姬尹氏,侍奉先王的宮人,也隱約知道先王未駕崩之時,狼王便與尹夫人有染。先王駕崩數日,狼王依然秘不發喪,直至前幾日才對外宣布王上駕崩,然而王子、公主皆不在宮中,無人主事,聽說反對狼王的老臣皆被誅殺,宮人亦是無可奈何。

圖燕伺候他入了寢宮,緩緩退出宮門,繼而從懷中取出一把鋼鎖,將宮門牢牢鎖了。她抬頭望向天空,雖是嚴寒秋日,但月明如許,竟將一地落葉驚得霎白。圖燕雙手合十,抱在胸前,朱唇微啟,吐出兩個字來,“阿佑。”

東陵壑夜夜與尹氏纏綿,卻仍像是餓狼撲食一般,對著尹氏婀娜的背影便衝了上去,狂喜道:“美人,想死我了。”一雙手不由在尹氏身上遊走,摸到胸口,忽然覺得有些奇怪,昔日溫暖柔軟的兩隻白麵饅頭,怎的變成了一馬平川?東陵壑打了個酒嗝,“美人兒?”

曖昧的燭光之中,美人翻身坐起,一記繡拳砸在東陵壑臉上。他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頓覺眼鼻木然,有什麼東西緩緩流入口裏,東陵壑啐了一口,竟是一團血水!

“糟糕!”東陵壑這才看清眼前之人,不是旁人,卻是已經“死去”黎翰。

黎翰眼神冰冷,一語不發,自枕下摸出短刀直取東陵壑。饒是東陵壑醉得不省人事,生死關頭卻是拚盡全力,以肉臂阻擋黎翰的攻擊。“噗嗤”一聲,匕首入肉,血水四濺,噴了黎翰一臉。東陵壑的另一隻手卻猛地擒住黎翰的手臂,用盡渾身力氣。隻聽“嘎吱”聲自黎翰肩臂傳來,匕首落地,他的臉痛苦地扭成一團。

若說功夫狠辣,整個東陵國也無人能及狼王。

“來人呐!”東陵壑抱著受傷的右臂,一腳踹向寢宮的大門。大門卻像是落了鎖一般,紋絲未動。

“噗”地一聲,東陵壑後腰一涼,猛然回頭,卻發現身後是一個紅發的少年。少年唇噙笑,“狼王殿下,別來無恙!”

“阿佑?”東陵壑後肘猛擊,“砰”地砸在東陵佑的胸口,將他擊出數步遠。東陵佑迅速從地上彈起,快步上前,飛身踢腳,直奔東陵壑的麵門。他這一腳帶著無邊的憤怒,勢如破竹一般,重重擊向東陵壑的鼻梁。

“啪”地一聲,東陵壑皮開肉綻,分不清哪裏是舊疤,哪裏是新傷。他被東陵佑的重擊踢倒在地,正欲起身,便見數十名將士衝殺出來,各個長槍在手。

即便是元小令躲在暗處,也聽到了一聲聲長槍刺入的聲音,她別過臉不敢再看。身旁被五花大綁的尹夫人,早已是滿臉淚水,瑟瑟發抖,身如篩糠。

新王東陵壑欲納尹夫人為妾,尹夫人不肯,刺殺新王於寢殿。大鼎城子民口口相傳的,便是新王登基當夜發生的宮變。聽說尹夫人大叫著,“王子尚在人世,豈容爾等叛逆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