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了探他的脈息,隨後替他掖了掖被角:“別想太多了,先把傷養好吧。”
從寢殿出來,釋心想去找應央告訴他祈崆蘇醒之事,但此刻若不出所料,應央應該是在燭龍山上。釋心不想看到人參那般慘烈的模樣,也不想知道應央在幹什麼,便打消了去找他的念頭,隻等他回來在告訴他。
哪知一直到天黑應央都沒有回來,釋心趴在離寢殿不遠的亭子裏,一邊守著寢殿內的人,一邊等著應央,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直到被輕微的響動聲驚醒,抬起頭來便見著應央已經站在她身邊,而天空的月亮已經升到了中天。
“怎麼趴在這裏睡了?怎麼不回屋裏?”
“我在等你。”釋心頓了一下,“祈崆醒了。”
“醒了便無礙了,再養兩三天就可以送走了。夜深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哦。”
釋心雖然應了,可屁股還是壓在石凳上沒有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應央走近了一步,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影子下:“怎麼了?”
釋心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將話咽了下去,搖搖頭站起來:“沒事,那我回去睡了。”身體還沒站起來,肩就被人按住了,隨即下巴被人捏住強迫著抬起,眼前男人的腦袋也一點點壓低了下來。
她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來,下意識地就閉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一會,並沒有預想的事情發生。她半睜開一隻眼,發現應央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氣色不錯,看來確實是沒事。”應央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退了一步。
釋心頓時臉上發燙,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原來應央沒那個意思,可自己眼睛一閉,可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訴他她在期待什麼嗎!
“我去睡了。”釋心急忙站起來,轉身跑回了偏殿。躺在床上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擔憂的是什麼事,結果還沒來得及擔憂呢,應央隨便一個舉動,便將她的心思全部擾亂了。
“啊啊啊啊!”釋心忍不住將頭埋進被子裏低叫起來。
第二日釋心起來,發現祈崆已經可以下床,正自己一個人在天機殿花園裏的遊廊上溜達起來。釋心走過去,滿臉不高興道:“你傷還沒好,怎麼就下床了?”
祈崆扶著欄杆一點點挪著步子,看到釋心,表情古怪地變了一下,掉過頭去:“躺得太久了,想走一走活動一下。”
釋心沒意識到他的反常,伸手去扶他:“你的傷剛好就到處亂跑,萬一牽動剛愈合好的經脈怎麼辦?”
祈崆瞧著她手伸過來,下意識地扭身躲開了。
釋心的手僵在原地,臉一黑。祈崆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我——”
釋心退後一步,冷著臉道:“你也不必嫌棄我嫌棄成這般模樣,等過幾天你傷好了,我自會送你出去。”
“小師妹,我隻是……”祈崆想開口解釋,可一想到昨夜無意從窗口看到的畫麵,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瞧著釋心轉身離去,隻能尷尬地站在原地。
昨天他蘇醒後沒多久,身體有了力氣,便試著下床在屋內走動起來,便也從窗戶看到釋心坐在不遠處的石亭裏守著他的模樣。半夜裏他醒來,想看看他的小師妹是不是還在外麵守著,哪知走到窗台邊,竟見著她與一個高大的男人擁抱在一起,模樣親昵,似是在親吻。
祈崆徹底震驚了。
他的小師妹居然有了男人!這個重磅消息簡直比她是一隻凶獸還讓他無法消化。所以剛才她碰他時,他才會下意識的閃躲開。
等到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思維恢複正常,才意識一個嚴重問題。這清嶽竟是除了釋心還有一人?雖然隔得很遠,但他也能感覺到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十分不詳,難不成那個男人才是霸占清嶽的人,是那個真正的魔神?
中午,釋心按著應央給的藥方煎好了藥,端到寢殿門口,冷淡:“藥我放在外麵了,既然自己能走了,就自己出來端了吃,恕我不伺候。”
門內的祈崆聽到這話,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早上那舉動是真的傷到她了,這小師妹鬧起小脾氣來,跟以前還真是一模一樣。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果然已經沒有釋心的身影,隻有一碗褐色的湯藥還冒著熱氣。祈崆將藥端了回去,一邊喝著,一邊心裏產生了一個想法,該不會……釋心是被那個魔神控製住了,因為受製於他,才會表麵與他們為敵,其實暗地裏一直在幫助他們?
甚至……祈崆心中起了一個荒唐的念頭,釋心委身於這魔神該不會是忍辱負重,曲意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