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要下江南,那便有些時日不在宮裏,咱們正好趁這段時間查探一些宮裏的情形。”尹謙一邊說一邊琢磨著。
他是真有些急了。宮裏等級森嚴,雲輕岫一個剛入宮的小宮女,要想接近皇上,不知道要摸爬滾打多少年,吃多少苦頭。一想到雲輕岫的大好年華就會葬送在這宮裏,尹謙就憤怒不已。他無法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一生被複仇葬送,也越發後悔起當初同意雲輕岫入宮的決定來。
雲輕岫把今日傳話宮女說的事情與尹謙說了,想問問尹謙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應付書韻。
尹謙想了想說:“法子倒是有,隻是難得的機會,不如以此為借口把辛夷從浣衣局裏頭救出來。”
“能把辛夷救出來當然好,她於我有大恩,若不是她,我早就死在浣衣局那屋子裏了。隻是,我們要以何借口將她救出來呢?”雲輕岫蹙著眉頭,神色盡是苦惱。
她曾偷偷去瞧過辛夷幾回,回回去都會給她帶些點心吃食,每每看到她在裏頭受苦受難,心裏都難受得緊。她也曾求過桂蓉姑姑把辛夷救出來,而姑姑卻說那是皇後發話送去的人,提出來一個也就罷了,若是接二連三的提人,她也沒這個膽子。
尹謙勾唇一笑,提醒她說:“這次不是要做新東西孝敬書韻姑娘麼?你隻消說需要一個熟悉藥理之人來給你做幫手,求桂蓉姑姑把辛夷給提到秋蟬小院來。”
“這倒可以去試試。”雲輕岫說。
次日,雲輕岫就與桂蓉姑姑說了,桂蓉正為此事煩惱著,聽她說有法子,也不再說什麼不能提人之類的話,喚了個小公公來,就讓雲輕岫跟著去浣衣局了。
雲輕岫去到浣衣局,跟嬤嬤說要把辛夷帶走時,辛夷就場就紅了眼。一旁的青青見了,撲過來就抱著雲輕岫的胳膊不放:“秀雲,也把我帶走吧,帶我走吧。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求你了……”
雲輕岫沒來得及躲開,被她抱了個結實,掙脫不得,正無奈之際,嬤嬤上前來揪住青青就是一頓耳刮子亂抽:“你個死丫頭片子,我叫你亂嚷嚷,我叫你鬼哭狼嚎,我叫你巴結,不想吃飯了是不是?不想有好日子過了是不是?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沒幾下,青青的臉就被抽得又紅又腫,連哭都哭不出來。嬤嬤那連抽帶打歇都不用歇一口氣的勢頭,看得雲輕岫膽寒,拉了辛夷就走。走出了浣衣局,辛夷這才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對雲輕岫說:“秀雲妹妹,還好你沒忘了我,沒枉費我當初替你求了一回嬤嬤。若是你再晚些時日,我怕我真熬不住了。”
雲輕岫聽得心頭發涼:“嬤嬤手段當真這麼毒辣,竟連活都活不下去?”
辛夷抽噎了幾聲,說:“像方才那樣還算是好的,隻是挨打挨餓,還能留下條小命來。若是惹急了嬤嬤,被關進小黑屋子裏,出來都是不帶喘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