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同床(1 / 2)

葉瑟回晚了,言蹊憂心詢起。葉瑟將方才遇到瀲灩和皇後的始末講了。言蹊憤然:“娘娘就是太多一念之慈了,這樣狂狷的奴才,娘娘還為她求情”,說罷又一歎,“說到底,宮人們皆是就高踩低的主兒,娘娘還是早些謀得皇上寵愛才是。”

一提寵愛,葉瑟心中又泄了氣。

秋日一到,天黑得更早,夜便更長了。受寵的自然盼夜長些,可大多數宮人恨不得一覺到天明,沒閑時數夜有多長多靜多難耐。

天黑透了,皇上才來。言蹊心中驚喜,葉瑟卻仍麵無表情。

“有時,朕看你如一幅畫似的。”皇上打趣道。

“皇上可是在誇娘娘美呢。”玉憐喜笑。

“不是”,皇上玄虛一笑,“是因為,隻要朕一來,她一張臉立馬僵下來,一絲表情都沒有。可不是畫中人一樣麼。”

葉瑟立時便有了表情,“麗貴人多新鮮有趣啊,皇上來我這畫像人宮裏幹嘛。”

弘曆心頭忽然一喜,她這可不是透著點醋意麼,卻裝作一本正經道:“每月三天,不是為了交差麼,朕有什麼辦法。”

葉瑟見弘曆頹喪的語氣,心中忽而失落,原來他同自己一樣,不願見到彼此。

秋服尚未送來,皇上方才進屋帶進一襲涼風,葉瑟覺身上薄衫冷透了,於是扯過閑置琴幾上的大幅錦帕便披在了身上。

弘曆驚呼:“那可是桌布。”

葉瑟懶懶答:“桌布又不是生來便是桌布,覆在桌上是桌布,搭在身上便是衣衫。”

這股不管不顧的閑灑勁兒,弘曆已不知多少年未在宮中見過了,一時失神,盯著她看了良久。回過神來,才囑玉憐:“天涼了,取床被子來,朕今晚留宿。”玉憐依旨去了。

“皇上又要在我床上睡?”葉瑟驚問。

弘曆斂住笑意,裝作正經道:“那是自然,既是交差,既要做戲,便做足些。你得同朕同床而寢。”

“那怎麼行?”

“有何不可”

“我,臣妾,我。。。”

“你放心,朕,不逼你。”

便在此時,玉憐捧著一床騰雲金線棉被進了。弘曆一端量,這被子夠寬夠大,數人同蓋也不成問題。緊隨著,言蹊也抱著一床雲絲錦被進了,忙致歉,“玉憐姐姐,您懷裏那大被子可沒完工呢。讓皇上同娘娘蓋這床吧。”

玉憐一瞅她那床,分明是床單人被,忙爭辯:“誰說沒完工,我親自監工的。”言蹊不住朝玉憐遞眼色,玉憐仍不解,“況且你那被子分明是單人被,倆人如何蓋?”

言蹊一見說不通,忙將單人被置於床寢,然後接過玉憐手中大被,拽玉憐手向外走,“天這麼冷,一床單人被,皇上同娘娘擠擠取暖唄。”

皇上立馬意會到這丫頭的用意,忙向她遞了個眼色,以示感激。言蹊心頭暖暖的,拉著仍一臉困惑的玉憐退了。

剛躺到床上,葉瑟便半個身子踞在床欞,貼著床邊,離皇上遠遠的。皇上見了不生氣,反覺好笑,“你與朕的約定又近了些,你可莫忘了。”

她想起那個與永璜歸期有關的約定,心倏忽痛了一下,她驀地坐起身,窗外月色散落床頭,她突然不想再尋借口騙皇上,“我怕對皇上不起,不會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