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衝到了氣頭之上,“這算什麼呀。國難當頭,將永璂推出來擋箭。如今無虞了,皇上便要將我們棄如敝履了。”
皇上無法對太後動怒,隻好將氣撒在皇後身上,“立儲事關整個國家的命運,你當是你這般娘們的一時興起嘛。”
皇後亦針鋒相對,“對啊,我這娘們,日夜為您祈福,半條命都搭進去,還是招您煩。從鄉野山間,不知哪裏撿來一個半老徐娘,都比我順眼是嗎?”
“你”,弘曆不覺間揚起手掌,未落下,忍了又忍,又放下了,背過身,沒好氣道:“你若覺得委屈,今後不必為我祈福。沒事詛咒朕也無妨啊。”
“皇額娘”,暮雲傷心欲絕,“皇上他竟要打兒媳,為了一個不知哪來的村婦,就要對我拳腳相加。”
太後一手握住皇後的手,一手拉住皇上,壓住心中怒火,笑道:“哎呀,你倆啊,分明見不到就相互牽掛,見了就非要吵吵嚷嚷。不過,這才是結發夫妻才會有的樣子嘛”,說著用眼角睥睨了小溪一眼,提醒她誰才是皇上的原配。
太後斂了斂自己的不滿與怒氣,淺笑道:“對了,皇上,雲妃怎麼未同您一起回來呢?”
弘曆頓時有如五雷轟頂,“她沒有回京?方才兒臣一直同您打探她的下落,您一直同兒臣賣關子。難道你竟不知道?”
“哎,哀家哪是賣關子呢,隻是思念皇上日久,沒顧得上那個話題罷了”,說著裝作驚奇道:“不過,按理說,她該同皇上一起回才是啊。”
弘曆顧不上再答太後話,踉踉蹌蹌跌坐在椅,良久才吼道:“阿忠,昭告天下,尋得雲妃者,為官者,官升兩級;平民者,封官職。”
說完了,才意識到,吳全忠已經不在了。心中更是悵惘,不由用雙手抱住了頭,痛苦萬分。待清醒定了,他傳了太監副總管,依舊按照方才所言頒旨意。
“請皇上三思”,太後語氣雖平和,卻字字雪亮,擲地有聲,“皇上妃嬪走失,難道是多光彩的事嗎?皇上非要弄得天下皆知嗎?況且,雖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是,雲妃若被別有用心之人尋到,以此要挾皇上,做有損天下的事,皇上當如何選擇呢?”
弘曆並非不知太後所言在理,可此刻,丟了葉瑟,他心中百爪千撓,失了平日的理智,執意促道:“李公公,是朕講得不夠清楚麼,還不快去擬旨。”
太後又上前一步,怒意已有些壓不住,“皇上該知道,自古江山、美人兩難全。您要被天下人詬病為好色荒政的昏君嗎?!”
“朕何曾荒政過?!”弘曆的語氣也有了些微寒。
“哀家知你沒有,可天下百姓呢。他們隻是遠遠看著你,所以隻看結果,不問過程和真心。你這樣傳達下去,給他們呈現的結果就是如此”,頓了頓,太後又道:“如此昭告天下,即便哪日尋回了雲妃,皇上也不能留她在宮中了。對於女人而言,忠貞最重要。一個女人,離開自己的男人那麼久,即便皇上不介意,別人未必不會閑言碎語,誰曉得她遇上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