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月晃著錦帕曼妙轉身,勾了唇角柔柔看她,半晌之後,嗤笑出聲:“究竟是何人,何事,才逼得向來活潑亂跳的你竟然不得不裝病?”

君瑜輕歎口氣,璀璨明亮的雙眼看向九天之上的繁星,眼波流轉間滿是無奈與懷念。

就在花雪月撇了撇嘴認為這丫頭不會同自己說起之時,卻有一道縹緲的聲音略低沉地說道:“應是故人來矣。”

故人……

花雪月緩步走到君瑜身旁,在君瑜那精致細膩的側臉上看向那雙一向明亮清澈的雙眸。

在紅箋居眾人的眼中,突然空降而來成為老板的君瑜無非是極為神秘的,她既不是紅箋居原本的伶人,更加不是血閣眾人,但閣主卻是異常信任與她,甚至將血閣的最高權力都下方給她,令君瑜擁有同閣主一樣的調度之權。

不是沒有人猜想過這位或許是血閣未來的閣主夫人,但這二人的相處卻向來都是坦坦蕩蕩更似知己摯友,最後在看到這位“玉姑娘”同蘇大執法長老開言玩笑之後,更是令所有人都打消了八卦的心理。

對於君瑜的“空降”,自十二歲便成為紅袍殺手首領的的花雪月最開始並不服氣,她向來驕傲不甘居於人後,卻未想同這小妮子竟然不打不相識,且越相處便越覺相見恨晚,三日之內,兩個女子最終竟然以劍交流成為了無話不談的閨閣好友。

在穆卓華出現之前,十六皇子蕭宸在朝城之中風流之名曾一時風頭無二,更是紅箋居的常客,所以在聽君瑜自言本是他手下之人時,花雪月甚至曾一度認為是這丫頭在哄騙自己,直到手下消息姍姍來遲,告知在巫山附近小城這位一度被她認作是“廢物皇子”的人,竟然當真同閣主和君瑜曾一起出現過,她這直到,原來自己竟然當真看走了眼。

聽花雪月如此說來時,君瑜唇角含笑,雖然發自內心想看到這個向來處變不驚的女子露出愕然的神色,但卻依舊好心地並未開言說出,她所掌管的紅袍殺手在幾年前便已不知曾刺殺過蕭宸多少次,但每次都被他擋了回去,甚至連上任血閣閣主親自出手都未在那小子身上討到任何好處。

所以,除了蕭宸之外,花雪月對於君瑜過往所認識的人毫無所知,今夜突然聽她說起“故人”一詞,也免不了好奇浮上心頭。

感覺到自己身旁花雪月的心思浮動,君瑜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有些好笑地看到這個向來波瀾不驚,對於任何事物都神情淡漠的人竟然雙眼睛亮有些躍躍欲試後,君瑜抿唇一笑。

靜心想了片刻之後,君瑜沉吟道:“雖然他的外貌、音色都已同三年前全然不同,但我卻是能夠確認,他就是我之前所相識的故人。”

花雪月櫻唇微抿,她輕輕倚在一旁的樹幹上,托腮問她:“但是他失憶了?”

君瑜搖頭:“雖然他並不承認自己曾認識我,但在我裝作頭痛之症犯了時,他的下意識卻是將他自己出賣了。”

聞言花雪月有些愕然,她緩步走回君瑜身旁,不由分說便執起了她的手腕開始細細把脈,並有些好笑地說道:“剛才我也僅是胡亂一說,卻原來你真的有舊疾?”

君瑜輕歎一聲,心知拗不過她,便隨了她為自己探脈,省的這個麵冷心熱的人胡亂擔心,卻還是輕言解釋道:“同他相識之時,我的身體確實出了一些毛病,頭痛起來宛如萬根鋼針來回刺紮著我的頭顱,如今卻已是痊愈了。”

雙目微閉的花雪月忍不住太陽穴狠狠一跳,蝶翼般濃黑而長的睫毛一顫便睜開了雙眼,她眉頭緊蹙:“這麼厲害?”

言罷她便轉手握住君瑜的手腕,便將她向屋內帶去便沉聲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是要細致查看一番了。”

君瑜任她拽著自己走,心底浮上感動之餘,卻仍舊忍不住打趣她:“你縱然是藥仙和第一藥師,但卻並不精攻‘醫’之一字,縱然我如今病入膏肓,你又如何診斷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