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月懶得回頭看她,卻是忍不住將一雙美眸毫不優雅地向上翻著,極度不耐煩地道:
“醫藥醫藥,自古以來‘醫’與‘藥’向來便是一家,我因對於配藥更感興趣便專攻於此,但這並不表示你花姐姐我絲毫不懂醫術,相反,你應知道的,我的醫術並不差!何況……你病入膏肓之時我若當真不濟,那我便是走遍九牧也要將我那那懸壺濟世的師父揪回來醫治你!”
君瑜雙唇緊抿,原是想要笑花雪月的,但待聽到後來,卻是將那些話吞回了腹中,心下湧起陣陣暖流。
她怎會不知,花雪月的師父曾被稱為九牧杏林第一人,人送“醫聖”的稱號,她自進入血閣被醫聖選為弟子之後便常年跟隨在那位身側學習,她又怎會當真是個不懂醫術的呢?
花雪月當得上“天才”二字,醫學之中有大量的知識需要背誦,值得人敬佩的是,花雪月在醫聖的高壓教授之下,仍能分出時間練習血閣武藝,並在年僅十二歲之時,便打敗了上一任紅袍統領成為殺手之中武藝最為高強的新一任血閣殺手組織,這縱然是在天才輩出的血閣之中,也是極為令人震驚的。
在聽說了花雪月的光輝事跡之後,君瑜盯著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是久久無語,或許有人會感慨上天竟然如此偏心,似乎將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了一人手中,但君瑜卻透過了那雙向來慵懶的鳳眼美眸,看到了並不應出現在如她這個年紀的人滄桑與淡漠。
血閣之人“無情”之名早已傳遍九牧,他們普遍認為是天生的殺手,但縱然如此,君瑜依舊有時能在他們的眼中看到熱血、不屈等情緒,隻有花雪月,她雖然平日裏一派笑看風雲,但君瑜卻能夠感受到她渾身上下就連發絲都無時無刻不散發出的“冷意”。
那是一種似乎被全世界拋棄,而她亦選擇了拋棄整個世界的真正冷血。
君瑜任花雪月將自己拉近屋內,而後老實地坐好,伸出手腕來給她細細診斷。
見君瑜如此,花雪月倒是詫異挑了挑眉,心道這丫頭難得一見竟然如此乖巧,輕哼一聲慵懶說道:“算你識趣”便收了左手力道不再按著她,心情不由也輕快了起來,眼尾懶懶掃了君瑜一眼便將雙眼微微閉上,沉下心來為她把脈。
半晌之後,花雪月輕籲口氣再次睜開雙眼,她勾唇一笑,拍了拍君瑜的頭,曼聲說道:“姐姐我不才,但按照你這脈象來看,你如今簡直比一頭牛還壯,恕我直言,平時少吃一些,傳聞十六殿下較為心悅苗條的女子。”
不出君瑜所料,因魂魄不穩而產生的身體反應,自脈象之中並不能找到絲毫與之對應的變化,這並不是花雪月醫術不夠,而是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九牧之上所有郎中大夫的能力範圍之外。
君瑜並不想讓花雪月擔心,便從未同她說過自己之前曾有過的病症,卻未想今日陰差陽錯看到已經改顏化名的劉向陽,以致不小心說漏了嘴。
鬆了一口氣後,君瑜似並未聽到花雪月後麵那句打趣的話,瞪她一眼便站起身來為二人沏茶,直到熱水燒開茶香溢出之後,她將那杯茶塞到花雪月的手裏,極為關心地說道:“姐姐快潤潤喉,說了那麼多話小妹真怕您累著。”
花雪月當即便抿唇笑了出來,她坐起身來,單手接過那杯冒著絲絲熱氣的清茶,卻用另一隻手隔空遙遙指著君瑜笑罵道:“我就知旁人說你一句你定會不吃虧的頂回去,剛還想著你怎麼還為我泡上茶了,原來是在這尋了個話頭堵我!”說完,她便當先笑了出來。
君瑜唇角微勾,眼眸之中亦是無法抑製的笑意,待坐回花雪月身旁時,她便也抑製不住笑出了聲音。
半晌之後,花雪月將手中之茶遞給君瑜,自己則嬌軀一傾,懶洋洋向一旁倚了過去。
君瑜雙眼極為無奈地看著好似沒有骨頭一般的花雪月,向她那裏擠了擠,在她眼睛輕瞥過來時,才皺著眉狀似極為擔憂地說道:“還勸我少吃呢,那我美麗動人的花姐姐能不能少睡一些,每每看到你時,你很少有自己站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