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瀾看到她抱著一床半新不舊的蓋被,連忙伸手去接。
“姐姐,我來鋪床,這種被子我原來在學校也常鋪的。”
兩人到了那空房門口,不約而同地驚呆。
哪裏需要鋪床,床都沒有。
窗戶也沒有。
最後,還是啟瀾利索地把蓋被的四個角平平整整地折了折,做成一個鋪的樣子,算是有個地方睡覺了。
這麼小的地方,兩人隻能坐著聊。
“姐姐,你和行遠哥是什麼時候去的警察局?”
她想了想,“我是接到劉警長電話去的。三哥應該比我出門晚一點。”
談到行遠,朱涓涓又開始傷心。
“我現在還活著,三哥......”
她說著說著就有些語無倫次,情緒也激動起來:
“三哥他......給劉警長殺了.......”
她的雙手抱著膝,抽抽搭搭的哭。
啟瀾見狀連忙湊到她耳邊,悄悄地說:
“他沒死,我和陳醒今天淩晨親手在南邊河道救的.....”
聽到“沒死”二字,涓涓立刻止住哭聲。
啟瀾見她情緒還有些起伏,繼續低聲說道:
“行遠哥在西邊的那個大醫院,有章大夫的朋友幫著看護。”
“謝謝你們,”她總算破涕為笑。
啟瀾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他猶豫了片刻,終於找了個機會問起林覓的事來:
“姐姐,剛才在你家門口的那個男人和你說的話,我隱約聽到了一些。”
“他要和你打聽的那位小姐是誰呀?”
朱涓涓從沒想過啟瀾會和林覓有什麼關係,以為是隨口問的一句,於是就說:
“那位小姐我也不太熟,在路上碰到她和爸爸沒處去,我就暫時收留了兩晚。”
“他們大概昨晚已經離開我家了。”
兩手一攤,搖頭道:“天涯海角,處處為家了。”
啟瀾:“。。。。”
本來還想著打聽林覓的情況,這樣的答案還不如不問呢。
朱涓涓原來是出於同情幫助林覓父女兩人。
但一顆紐扣的出現,讓她不得不反思自己的言行是否有不當之處。
這顆扣子的主人,無疑就是半個多月來時常牽掛於心的那個美少年。
可他是林覓的未婚夫。
涓涓仔細再想想,華夏酒店那天辦的不就是兩場大規模的婚宴麼?
一場是大哥博遠的,一場不就是林家的......既然是婚宴,那不就是合法夫妻了。
可是,林覓昨天還親口和她說,那個男人是她的表哥,沒說是丈夫......
難道裏麵有什麼隱情嗎?
啟瀾沒看出來,朱涓涓出於私心,不大願意和他提林覓父女的事情。
他見她在短暫的小歡喜之後又不做聲了,還以為是累了餓了的緣故。
“我的腿有些疼,你去外麵吃飽,再幫我帶點吃的和洗頭洗臉的東西回來。”
她說完,把包裏的錢一股腦兒遞給啟瀾,
脫下圍巾,疊成方塊放平,作了個臨時的枕頭。
看樣子是真的躺下就能睡著。
懂事的啟瀾也就不再打擾她,扶她躺好,出門買東西去了。
他的前腳剛走,涓涓就坐不住了。
她嫌屋裏沒有窗戶太憋氣,把鞋往腳上一套,在走廊上繼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