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0咱們瞧著(1 / 2)

玄燁嫌宮裏憋氣,第二天就帶著霽蘭去南苑了。初春的景致跟上回冬裏來已經不一樣了,路邊已經有了些碧綠的小草牙,雖說才隻露了個頭,卻已經讓人很欣喜了。

青青坐在霽蘭的車裏,幫著霽蘭把鬥篷捏捏好:“紫圍子裏就這點不好,到什麼日子就得穿什麼樣的衣裳,也不想想這天氣還是會冷的。”

霽蘭瞧著青青隻是微微地笑,不說什麼。這種微妙的感覺,讓她想起很久遠的事,其實不過才一年前,那時她還在家裏做姑娘,等著選秀入紫圍子。隻不過一年,她卻已經不是姑娘,也不可能三十歲的時候出紫圍子了。

南苑東宮到了,霽蘭這回沒有另外住,直接住到了玄燁的寢宮。

一早,玄燁就帶著宗室、侍衛、大臣們行圍打獵,處理國事。霽蘭就待在屋子裏做著針線活,寫寫字,看看書。

到了午後,一個才不過十一、二歲穿著綠色夾袍清清秀秀的小姑娘走了進來,這是霽蘭這新來的官女子,今年才入的紫圍子。

麥子走過來,跪了下來,輕輕地說:“衛主子,主子跟前的李衛來說,主子讓衛主子坐車去個地方。車子,主子已經讓人備好了。”

青青招呼著人,一塊給霽蘭洗過臉重新撲上粉,換了衣裳,一身猩紅羽紗出鋒鬥篷披上了,打扮齊整。霽蘭在西洋穿衣鏡裏又瞧了瞧,覺得可以了,這才帶著倆個官女子走出屋子。

霽蘭上回來,是跟著玄燁騎馬的。這回跟玄燁來的人太多,若是宮內女眷再騎馬,就怕給人瞧了去,所以玄燁特意讓霽蘭坐著車子。

騾車趕到了地方,停了下來,坐在車底墊子上的青青挑開了點車簾子,往外瞧了瞧,扭回頭來:“衛主了,這地就是去年冬天來過的晾鷹台。”

霽蘭也從車窗子裏往外瞧了瞧,可不就是去年來過的那個晾鷹台。隻是那時這裏是雪鋪大地,一片白色,不像現在顏色多了幾分,翠綠中露著粉紅、嫩黃,景致讓人歡喜了不少。

外麵內管領的媳婦們早圍在了周圍,等著霽蘭下車。

青青把車簾子在車幃子邊上別好,跳下了車,把踏腳的小矮木凳也放好了,再扶著霽蘭下了車,知道這是玄燁要霽蘭上晾鷹台,跟麥子一塊護著霽蘭上了晾鷹台。青青和麥子又在悄悄地下來,跟著梁九功和李衛在一道坐在半中間的台階上。

梁九功瞧了眼,踢了下李衛:“去給倆位姑娘拿個墊子來,到底才開春,天冷著,這地上的寒氣往上冒著,別回頭倆位姑娘病了。”

李衛一軲轆就往下跑了。

青青和麥子坐那笑了。青青看了眼梁九功:“梁首領,你挺會照顧人的呀,怪不得主子老帶著你。”

梁九功的臉立刻誕了上來:“瞧青青姑娘說的話,咱們做奴才的不就得會照顧人。要說會照顧人,依我說那還是青青姑娘,不然主子也不會把青青青姑娘放到了衛主子邊上呀。”

青青抿嘴笑了,主子對衛主子的心,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瞧這些日子來,後宮的那些女人都跟守了寡婦似的憔悴,青青心裏就偷著樂。

霽蘭上了晾鷹台,就瞧見身穿明黃色盔甲的玄燁一個人坐在晾鷹台邊上的一塊獸皮毯子上。篝火已經點上,上麵吊了一個茶吊子燒著水,正那處理著才打來的鹿肉。

霽蘭走了過去,跪了下來:“奴才恭請主子聖安。”

“坐吧,這裏不是家裏。跟你說了多少次,還這樣。”玄燁把削好的肉穿到鐵杄子上,拿到火上要去烤。

霽蘭不去接,看著水燒好了,先沏起了茶。又彎身從玄燁的身子前這麼繞過去摘玄燁腰帶上的荷包。

玄燁低頭就笑了,前麵裝出來的慍怒也裝不下去了,想去摟霽蘭,偏偏手裏拿著燒肉的鐵杄子,也不好撒手,隻能幹忍著了。

霽蘭直好了身,把荷包放下這才伸手去接玄燁手裏的鐵杄子:“奴才來吧。”

“剛才不來接,可見你學會了這些。”玄燁故意這麼說著,把手裏的鐵杄子遞給了霽蘭。

霽蘭睜大了眼睛,瞧著玄燁:“奴才學會了什麼?”手裏的鐵杄子差點掉火裏。

玄燁“哼”了聲:“做了還說不知道……”

霽蘭無辜地瞧著玄燁,卻又覺得這麼著不妥,低下了頭:“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玄燁咬著牙,想說剛才霽蘭的舉動根本就撩撥人勾上火來,卻又覺得真說了,霽蘭沒這個意思,不是反而自己鬧個沒趣,還壞了霽蘭的名聲。

玄燁把手裏鹿肝切成發片,再穿上了鐵杄子也拿著烤:“這鹿肉還是不如鹿肝好吃,到底這才是鹿身上最好吃的部位。”

霽蘭輕輕的“嗻”了聲。

“如今是春天,正是母鹿要下小鹿的時候,所以要打隻能打公鹿了。瞧那邊的鹿角,回頭可以讓他們做把椅子。”玄燁眼睛望著地上的鹿角。

霽蘭瞧過去,果然是大大的樹杈子樣,枝節繁雜,很是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