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聽了小太監的話,這事不能怪禮部的官員,人家這是按著規矩辦,沒錯。那既然這樣,就準了宜妃回娘家住的事。
宜妃就帶著霽蘭和貴人郭絡羅氏真就回娘家,住到了三官保家。
三官保把自個的正房讓給了宜妃幾個住,也知道這正房自家的子子孫孫都別住了,那已經是娘娘們住過的地方了,除非家裏再出個娘娘。
玄燁第二日去了福陵、昭陵行禮,奠酒舉哀。在昭陵行禮奠酒的時候,玄燁吩咐官員去邊上的妃寢園行禮奠酒。
隻是按照太皇太後的意思,妃寢園的那幾位除了關睢宮宸妃,也就是太皇太後的姐姐海蘭珠外,別的人都要行禮奠酒。
妃寢園裏一個個神牌被取了出來,隻有海蘭珠的還留在裏麵。每個神牌前都有用於祭祀的豬、牛頭和別的祭品。這樣的祭祀海蘭珠永遠也享受不到了,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玄燁沒有去看妃寢園的祭祀,但是可以想像到海蘭珠身前的榮華死後的淒涼。也許正是看到了,也明白了這樣的淒涼,玄燁才沒有硬跟太皇太後抗下去封霽蘭為嬪了。
祭祀完了,玄燁又給太皇太後和太後寫了封信:臣於初四日至盛京,謁陵已畢。祭告之事次第舉行。盛京風土淳厚,仰見祖宗創立鴻基,庇蔭子孫不淺也。專此遣人,恭請萬安。
這淡淡的幾句,卻難掩玄燁內心的心潮澎湃,女人是不是恨起女人來更狠了?
玄燁進了盛京城,也沒有去留都宮殿,那裏沒他一個女人,他去做什麼。玄燁直接去了三官保家,把三保官激動的在祖宗神牌前多燒了幾柱香,多磕了幾個頭。
當晚,玄燁是在霽蘭的屋裏睡的。霽蘭有些不好意思,在玄燁的懷裏扭著身子:“主子,這不好吧?這是宜姐姐的娘家呀。”
玄燁把懷裏的霽蘭抱得緊了些,壓製住了霽蘭的扭動:“有什麼不好的。正因為在宜妃的娘家,她有她的阿瑪、額涅陪,咱倆又沒有,自然得你陪我,我陪你了。”
霽蘭聽了玄燁這話撐不住笑了:“主子……”
玄燁自個兒也笑了,又說了句:“睡吧,明兒個還有事呢。”
玄燁在盛京倒真是很忙,自從那日捕魚後,對捕魚這事就感了興趣,謁陵完去看了捕魚,進了盛京城又出去看捕魚。在盛京城這幾日天天要去看捕魚並自個兒捕魚,實在是北京沒這個,南苑那也沒這個。
玄燁也沒忘在北京的太皇太後、太後,讓把捕撈到魚用羊脂和鹽各醃了一些,快馬加鞭送去,並附了一封信:臣自山海關至盛京,水土皆佳,獸多魚鮮。每當食頃,輒念不能馳奉太皇太後聖祖母,甚歉於懷。到盛京後,身親網獲鰱魚鯽魚設法成叚,浸以羊脂者一種、鹽醃者一種,星馳遞送。心期奉到之日,倘得味仍鮮美,庶可稍見微誠。山中野燒,自落榛實及山核桃;朝鮮所進柿餅、鬆子、白菓、栗子、附候安奏啟同往。伏乞俯賜一笑。不勝欣幸。
宜妃瞧著玄燁心情好,把魚烤著,笑著問:“主子,還是俺們這疙兒地方好吧?”
玄燁聽了仰頭大笑,指著宜妃:“宜妃,你太會胡鬧了。”
霽蘭在邊上也學著新學的關外話笑著說:“宜姐姐,瞧主子說你呢,不要習裏馬哈,得得搜搜,跟主子說話客氣些,別總雞吃掰臉的……”說到後麵,自個兒也撐不住,抱著肚子笑了。
貴人郭絡羅氏聽著霽蘭這一串,搖著頭:“衛姐姐這關東話說得可夠寒磣的……”“噗嗤”笑了,倒在了宜妃的身上。
玄燁指指宜妃,又指指霽蘭,再指指貴人郭絡羅氏:“你們,你們……哈哈……”
盛京邊上就有個圍場,大樹參天,茅草蔽日,裏麵老虎獐子麋鹿眾多。玄燁自然要組織次行圍。兵部已經行文通知盛京等處將軍率所屬八旗官兵,理藩院通知蒙古王公率所部隨侍。
玄燁此次帶著三千名弓箭好手前來,瞧著八旗官兵向外撒開並逐漸合攏,直到人和馬並齊,嚴實如鐵桶般形成圍圈表,逐漸縮小包圍圈,把野獸圍到一塊沒有樹木的低地。
八旗官兵摘下帽子舉起馬鞭,高呼“馬而閣”(滿語,帽子的意思)作為信號。
“射獵為本朝家法,綏遠實國家大綱”,玄燁騎馬手執弓箭進入合圍圈中,舉起了弓箭,祖宗神靈,看看後世子孫的我今日要左右開弓打下幾頭老虎來進獻給列祖列宗。
玄燁手指一鬆,一支雕羽哨箭帶著鳴音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