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漪房眸子一瞇,神色已是大變,她冷著聲道:“這與你無關。”
楊冠玲不由暗喜,看來八九不離十了,待明天一定要跟若嚴說這消息!她聳聳肩,故作隨意的樣子,“好了,我不問就是。”她轉身走向了床榻,唇角淺淺帶笑,想是也沒被白白弄昏,姑且覓得了些消息。
竇漪房心底發急了,忙出聲喚著:“你等等!”
楊冠玲回過頭,笑意有些促狹,對於此時占上風的局勢頗為滿意,“漪房姐姐怎麼了嗎?”
竇漪房直瞪著她好半晌,才斂著眼輕問道:“我不懂,為什麼,一定要回家?”
“……那個世界,沒有比這個世界多好,人們雖不會直接殺人,卻會使出更可怕的方法,讓你身不如死。”
她抬眸,緊緊凝視著楊冠玲,一副想要清清楚楚看清她來,“你想要的生活,頂多隻要逃出這後宮,便可以活得自由自在,為何非得回家不可呢?”
“你對這個古代,難道沒有任何留戀嗎?”
她的眼神困惑而不解,口氣是難得的認真,似是要努力說服誰一樣,費了極大的力氣:“這裏沒有汙染,人們也算質樸,雖說無科技而言,但習慣就好,而且稍動些頭腦,生活便可好過一些……”
“──可是這裏畢竟不是家鄉啊。”
忽地,原先沉默的少女出聲了,她輕笑著,嗓音低柔,麵目乖順,“……那裏或許不完美,可那是我的家。”
從竇漪房問出問題的當下,楊冠玲就知曉她是真不明白。
不過人各有誌,她也不能去改變她的想法。
“……沒有人是不想家的,不是嗎?”
她就這樣微笑著,月色自窗外蜿蜒而入,落於她淡粉色地裙擺上,清淺浮虛,似是隨時都要消失一般。
竇漪房僵著身子,兩眼呆望著,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次日,拂曉將至,空氣濕涼黏冷,渺煙霏霏纏旋於木林雲靄間,彈指輕扯,葉尖即有水滴垂落,下墜潤土。
楊冠玲哆嗦著,就這樣默默幹坐,等著眼前人作何打算。
“……你與辟陽侯似是關係匪淺呢,說吧,你們什麼關係?”紫衣飛卷,劉長的一張大臉映在她臉蛋前,狂佞的眉眼,輕挑的口吻,細長纖指嵌起她下顎,逼迫著眼前人對上他的視線。
“……”
楊冠玲凝視著他片刻,終於忍不住兩眼翻白,覺得這劇情實在讓人接受無能。
昨晚,她本以為便是以如此嫻靜地收尾結束了,等明日精神好時才是奮鬥的開始,誰知那竇漪房卻是突然奔到她跟前,出手即是朝她麵頰襲一波如來掌風……
於是,她醒來後便發現自己整個人被綁了,嘴裏塞布,手腳被綑。至於這身處的地點她還真不知是什麼鬼地方,發呆了一會兒,她就這樣東張西望一陣子,才發現自遠方走來的小正太劉長。
腳步輕盈,襯著曦霧彌滾,撥雲踩踏而來,嫋嫋紫氣環旋暗流,俊挺相貌神采奕奕,整個人仿佛謫仙一般。
楊冠玲暗自點頭,想著此人應當是快下戲份了,才會有這種特別描述。
此時劉長忽地手勁發狠,擰得她骨頭直叫疼,迫使她回神。
“──你說啊!快說啊!”
“……”
楊冠玲回瞪著他,試著用力努一努嘴巴,可她這人嘴裏還塞著布呢,這TMD是要怎麼讓人回答?
劉長終於發現這BUG了,忙不迭地取出她嘴中物,卻立馬掐緊她雙頰,語調慍怒道:“說!你還不說!我隻是想要你的一個答案!你為什麼不給呢?”
──臥槽!這人瓊瑤劇上身了吧?楊冠玲斜睨著他,很是困難的說著:“你……掐我……會害我牙……咬到肉……”神痛啊……
劉長立即鬆手,改以匕首抵上她咽喉,脅迫道:“你敢大喊一句話我立即讓你沒命!”
媽啊這人好矛盾啊……楊冠玲隻覺無言,好半晌才以冷靜的口吻回答:“你放心,我不會大喊的。”
劉長冷笑一聲,“你這女人生性狡猾,是絕對不可掉以輕心的,此時腦中怕已計劃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