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所謂真相(下)(1 / 3)

“怎麼了?可是受了委屈?被人欺負?”

若嚴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彎下腰一臉擔憂的凝視著她,嗓音溫暖如兮。

他伸出手,正想觸上她麵頰,卻被她撇頭閃過。

眼眸一沉,卻見楊冠玲固執地望著他,眉宇間有股戾氣奔湧,猩紅著眼,仿佛費了好大的勁,才一個字一句把話從嘴中逼出,咬牙切齒:“──何必騙我?”

她眼眶有水珠竄動,晶瑩轉繞,“你是誰?”緊接著是再也承受不住的滑落下來,喉頭忍不住發出一絲哽咽,她神情滿是無助,惶恐與不安堵得她喘不過氣,“……何必騙我?”

仿佛渾身力氣耗盡,楊冠玲癱跪於地,茫然地看著他,身子是前所未有的冰涼。

若嚴渾身僵滯,臉色在一瞬間慘白,白得透明,血色盡失。

他往後退了一步,緩緩閉上眼睛。

真想不到,她竟然知道了。

更想不到,在此時此刻,她居然拿他曾問過的話回敬於他。

果真,可笑至極。

“……你問我是誰?”

若嚴突然間很想笑,也就真的笑出聲來,再睜眼,眼底已是如墨般的黑,目光涼寒如冰,“──我是誰?我是若嚴,還曾是你的若宮女,同時也是傳說中的追風大俠,當然最重要的,我是你的親親小狐狸呀。”

“竟然你忘了,我就隻好再告訴你一次啦。”他笑得越發古怪詭異,“嗯?奇怪,你怎麼還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喔喔對了,我漏了一個你最想知道的……”

終於笑夠了,他頓了頓,再開口後,聲音隻留涼薄冷情,平板而死寂的陳述著:“……我,亦是大漢高祖皇帝的庶子,薄姬之子,代王,劉恒。”

“你、你怎麼……”楊冠玲驚呆了,停止了哭泣,搖著頭喃道:“不可能……”

“──若至泉上石岩,流水自其恒流,若嚴,劉恒,虧那死和尚想得出這破詩藉以提示你,不過真可惜,縱使拚上那整身老骨頭,他仍舊玩不過我。”

“原來你殺了華陀他爸……”楊冠玲愣愣地望著他,滿是迷茫。

“是啊,早被一場大火燒死了,”若嚴嗤笑出聲,不屑之情彰顯無遺,“可不想他兩個弟子竟然沒死,這倒是出我所料,不過換個想法這也算是種助力……”

“為什麼要殺人?”楊冠玲屏住著呼吸,一雙眼睛滿是不解,“為什麼……”

“──因為唯有殺了他們,我的計畫才能實現。”若嚴極其冷血的回答著,他唇角一勾,譏諷道:“我不這樣百般護你,你又怎麼可能信我?”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隨便闖個冷宮,就可以遇到一個狐狸精?”他分外妖嬈地一笑,桃花眼邪魅懾魂,“而當你被那些美人陷害時,我又怎麼總在第一時間出手救你?”

“天底下哪有那麼湊巧的事?這一切想當然都是設計好的。”

仿佛陷入黑洞一般,可怕的事實貪婪地襲走所有亮光,隻餘無邊無際的空虛荒無。

楊冠玲蜷曲著身子,眸光如死灰暗淡,每聽一句,就像浸入冬日的碎冰之中,是一吋一吋地冷寒,“怎麼會這樣……”

她深深吸了口氣,壓抑著喉間的顫抖,忍不住問出:“……我的毒,是不是根本就是你下的……”

“──自然是如此。”若嚴勾起唇,平靜地道:“為了讓你信我,我想方設法地去幫你,卻又故意不真正幫忙到你。”

楊冠玲想起最早的離宮,解毒,到了最後的虎符……她摀起耳朵,搖著頭近乎失神地呢喃著:“我不信……”

若嚴仍舊靜靜地道:“我施法多次擾你清夢,隻為了讓你看見自己心底處最深的恐懼,於此你才不會留戀不舍這裏,這樣你才會真的想要回家。我竭盡所能的鼓勵你,這樣你才會把我放在心上,這樣才能襯托出我對你的重要,這樣你才不會對劉盈動心。”

夢裏曾出現的遺照,男人溫柔的話語,貼心的動作……舊往湧現,原來所有親暱的行為,通通都隻是試探。

她緊緊咬著下唇,失聲道:“你騙我……這不是真的……”

“──劉長是我的人,小龍女也是我的人,”他喟歎連連,笑容越發明媚殘忍,“你想跟我鬥?怎麼鬥啊!”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僅不過是男人設下的棋局,愚蠢如她,陷於其中,傻傻的卻不自知。

少女全身仿佛被硬生生抽空了一般,她就這樣頹然坐倒在地,眼睛幾乎失去了焦距:“我不信……我不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是……”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本來就是如此,隻是從沒讓你看清而已。”若嚴麵無表情,嗓音淡漠地續道:“趁這個好機會,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其實呢,劉盈早該死了,早在與張嫣大婚的那一夜就該死了,卻未料世事弄人,竟這樣不可能的產生變異,原先懦弱的少女性情大變,成了現在我眼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