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讓原本氣急攻心的詹淼霎時一愣,吃驚得微微睜口。
“夫人走罷,朕帶你回寢宮。”
聽到“寢宮”二字,又是出自於眼前這個俊秀的男人之口,使得詹淼臉上頓時刷了火紅。
“您┅┅”
不等詹淼做出動作,陳桓低下身,手輕輕牽起被薄絲覆蓋的玉手,引著她退出殿堂。
黃尚目光雖然望下底下正在退散的人潮,可眼角餘光卻一直視著陳桓和詹淼兩人,直到完全消了蹤影。
“嗬嗬┅┅”
輕聲哼笑,他回身,身上衣袂揚起,同樣消失在人聲嘈雜的殿堂裏。
*
“為什麼您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多?”
被帶入寢宮的詹淼鬆脫陳桓的手,雖說是掙脫,可她竟有些留戀指間中微熱的掌溫。
背對著她的陳桓不語,這讓詹淼更加不安。
“妾身知道這是場政治婚姻,所以夫君也不需要如此┅┅”
詹淼的話未了,甫才牽著自己手的大掌突然探過,捂住抹著胭脂的唇。
紫眸頓時瞠大,瞅著陳桓那雙神采奕奕的深藍眼眸。
“你隻要記住,你是朕的女人,這樣就夠了。”
陳桓冷冷一笑,鬆開掌,傾身抓住詹淼下頷,迎身一吻,吻得詹淼措手不及。
“唔┅┅”
頓時間四肢全被箝製,詹淼被陳桓擁得死緊,兩人瘋狂交吻,擁著彼此撞上案桌、撞上牆麵,滑至角落,換為聲聲低喘。
詹淼凝著陳桓,陳桓也同樣凝著她。
是凝著她,還是┅┅
接下來她什麼也無法思考,隻能感受那男人所求於自己的炙熱體溫。
許鳳醒來時,是在後宮的廂房內,該是飛上鎖窗的那些小麻小雀將她吵醒了罷。
她伸手揉了揉眼,腦袋還有些昏沉。
對了,她記得在陳桓離去以後,就突然失了氣力,接下來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清。
她下了床,注意到她身上仍著著那晚表演的服飾,不禁柳眉輕蹙,打算反身拿件衣物來換,可眼角餘光卻瞥見有人站在庭院內。
她走出廂房口,踏上長廊,一眼便瞧到黃尚站在小木橋上,右手指間停著一隻黑鴿,那黑鴿的腳上似乎綁著書信。
她原欲出聲喚他,卻又突然哽在喉頭。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黑鴿振翅而出,飛往萬裏無雲的晴空。
“許鳳。”
黃尚將視線從離去的鴿子收回,轉而麵向立身在廊上的許鳳,露出淺笑。
“啊┅┅黃大人!”許鳳趕緊垂首表示敬意。
“你醒啦?”
黃尚踏上長廊,站在迎麵的許鳳眼前,笑道。
“是┅┅是黃大人送我回房的麼?”
黃尚笑而不答。
難道不是麼?一定不會是陳桓,因為他那夜必定要與詹姬待在寢宮,唯一的可能性便隻有黃尚。
不過想到此,許鳳突然覺得有點悲哀。
“我睡了很久麼?幾個時日?”
“其實隻睡了一個晚上,很正常呢。”黃尚笑著,探了手寵溺地摸著許鳳的臉頰。
黃尚的指溫,仍舊如此冰冷。
“為什麼昨夜有那麼好的機會,不下指令取他性命?”
被撫著的許鳳垂下眼,低聲開口問道。
“時候未到,這你也清楚,而且才剛與國聯姻,可不能在沒有利用到他們的情況下殺了他呐。”
許鳳輕輕頷首,作為回答。
“嗯┅┅不過昨晚你的表現差強人意,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明明┅┅”黃尚咯咯輕笑,指間抵上微微顫抖的唇瓣。
她的眼仍舊微垂,不敢迎上黃尚的目光。
“有這麼好的餌食卻又舍不得吃,真是愚蠢。”
“黃大人┅┅”
“罷了,我看陳桓這幾日應該會帶詹姬參覽契國,不過時間應該不長,畢竟要和國聯合對付他國了嘛┅┅”
“黃大人的意思,是他暫且不會來後宮麼?”
黃尚說了“誰知道呢”並聳了聳肩頭,“不過今日肯定不會,所以┅┅”
許鳳察覺到黃尚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已然轉變,便抬起首,凜了雙眸。
和昨晚一樣微啟唇而將聲音傳入對方腦內,許鳳接到指令後隻輕輕頷首,反身欲要準備,卻又被黃尚的手給一把拉住。
“黃大人?”
“順便提醒你,現在是因為要打仗,所以才留他一命。”黃尚說著,唇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可是時候到了,還是不能手下留情。”
許鳳靜靜得看著笑得溫柔的黃尚數秒,而後反身進了廂房。
他的指間抵著下唇,看得一道黑影從廂房內竄出,躍上屋瓦,接著無蹤。
陽光明媚,一片澄藍的天際,隻有幾縷白雲殘缺般的卷在天涯。
帶著麵具的男子快速在林間穿梭,黑衣衣袂被勁風括掃,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登時他止了腳步,仰頭向上,蒼穹之中,有隻黑鴿如迅如飛箭地落至他的肩頭。
麵具底下的男子淡笑,取下係在鴿腳的書信,黑鴿“咕嘟”的叫了一聲,鳥喙親昵地啄著他的耳垂。
“吳雲還是沉不住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