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的話,隨時都可以殺他,可是您卻┅┅”“夠了。”
南宮尚沒有情緒的低沉嗓子脫出,眼角餘光瞥了許鳳受寵若驚的臉蛋,“夠了,許鳳。”他又說了一次。
許鳳垂下眼簾,胸口疼的難受。
就在她以為南宮尚要下床離開的瞬間,那雙手竟朝著她伸了過來,將她的軀體按入寬闊的胸膛。
她睜大雙眼滿臉無法置信,她竟聽到隔著布料傳來的劇烈心跳聲。
“黃大人?”埋首在他胸口的許鳳含糊惑道。
南宮尚的擁抱愈發鎖緊,鎖得許鳳差點喘不過氣。她輕輕扯著南宮尚的腰部,消極得提醒他。
南宮尚終於鬆開了手,那張臉麵靜靜地凝望著許鳳疑惑且膽怯的臉龐。
又是那樣的千言萬語鎖在胸口,薄唇隱含著萬分掙紮與苦痛,可是一對上那雙澄澈無瑕的金眸時,南宮尚怎麼樣也開不了口。
他緩緩傾下身段,黑發從肩頭上滑落,薄唇輕輕掃過許鳳的唇瓣後便下床離去。隻留有許鳳獨自一人失神地坐在零亂的床鋪上,胸口累積著無法理解而混亂的情緒。
深夜,天頂被一朵朵厚黑雲層覆蓋,遮掩住那些負責夜晚光明的月和星。
南宮尚和負責看守的獄吏點頭示意過,手秉著獄吏遞上燈踏入一年四季濕氣皆不退的黑色階梯。
陰森的冷風從入口出呼嘯而來,撩起散亂在後首的烏黑發絲,也橫掃著掛在牆麵上的火炬。火光在風的吹撫下狂亂舞動,映在牆麵上的影子像鬼魅般舞動。
南宮尚心裏清楚,那些被自己禁錮在此的人們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他隻身走在如同猛獸腸肚般的黑色長廊上,可是他心裏卻不在乎,因為這些人隻是他布局裏早就沒有任何用處的棋子。
是啊,全部都是一群廢物。
他在第三個交叉路口向右拐過,不久那人的身影便映入他冷漠的眼眶之中。
鎖鏈的摩擦聲響傳入南宮尚耳畔,唇角勾起淡笑,將燈放置在一旁的桌上後,拿出方才獄吏交給自己的鑰匙開了牢房。
“是┅┅”被鎖死在牆上的陳桓緩慢的抬起臉,當他的視線終於一道水平線上時,帶著笑容的南宮尚人已經站在他的眼前。
“陳桓,你好麼?”黑眸瞅著虛弱的陳桓,發出諷刺的笑聲。
隻見陳桓那雙失去神采的瞳仁呆愣的瞅著南宮尚半晌,許久後那張染著血跡的龜裂唇口這才囁嚅道∶“我不是在作夢罷┅┅”
“是啊,你的確不是在作夢。”南宮尚的手指爬上陳桓憔悴的麵龐,笑臉欺進,“怎麼,覺得在活著時還能見到我很不可思議麼?”
目光瞅著距離自己極近的南宮尚,陳桓嘴角勾了苦笑,“其實不然,尚。”
“喔?”南宮尚興致盎然地瞅著陳桓說話的臉,心裏頭無不百般嘲笑眼前這個愚蠢的男人。
“死前也是有可能看到你的,因為┅┅你要來索我的命。”陳桓語畢,遂發出了無奈的笑聲,同時鎖在他四肢的鎖鏈也發出輕微的喀搭聲響。
南宮尚凝視著陳桓勾起了笑,忽然一柄短刀就出現在陳桓的頸端,刀光發出冰冷的寒意。
黑眸冷酷地瞅著那雙原有著美麗湛藍色的眸子笑道∶“是啊,陳桓,你說話還是這麼有趣。”
“嗬,沒比你有趣。”陳桓垂首,染著血跡的瀏海遮擋他的視線。
“你果然是來殺我的罷。”半掩的眸子瞅著那柄短刀,淡淡地問道,泰然自若的神情好似那把短刀要索的,並非自己的命。
“是啊。”南宮尚的臉又往陳桓更加湊近,說話的氣息撲上他的顏麵,“你有什麼話想說?”
“嗯┅┅”陳桓抬起臉,視線迎上南宮尚。忽然他露出諷刺般的笑容,原來這人身上真有帝王之氣,而且還比自己的強了好幾倍。
南宮尚待在自己身旁這麼久的一段時間,可是他卻始終沒有發現到這人的心思、這人的野心。
所以這一切,真的都怨不了誰。他會死,真的都是他自找的。
“鳳有把我的話帶給你了麼?”陳桓虛弱的笑道。
隻見南宮尚挑了挑眉,笑容稍稍減退,“你指的是什麼?”
“請你好好待她,這樣我死了也無怨無悔。”
聽到陳桓收斂起麵容正色的對自己說著這樣的話語,握著短刀的南宮尚忍俊不住的發出冰冷的笑意。
“嗬嗬,就這樣?”短刀在說話的同時緩緩推向陳桓的頸子,隻要在稍加用力就會滲出血珠。
“是啊,她本來就是你的,一直到最後都是你的,所以┅┅”“你知道她是怎樣幫你求情麼?”
南宮尚勾著陰冷的嘴角笑著斷開陳桓的話語,沒有握著刀刃的手擦過陳桓半啟的唇瓣,“真該讓你看看她那副模樣。”
“你┅┅你明明清楚鳳她愛的人隻有你。”“是啊,她愛的是我┅┅”
白皙的頸子滲出血絲,騰著黑色殺氣的刀光炫入陳桓眼簾。
他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因為早在他被所有人背叛的後,任何痛楚都無法折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