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眾人皆醒我獨醉(1 / 2)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了起來, 我心中一急, 再次血氣翻騰, 竟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子煊一把抓過我的腕去便要探我氣息, 仙君卻將我死死地護在懷中, 伸臂推開他, 冷冷地說了句:“你別碰她!”

說完,仙君徑自打橫將我抱了起來,便欲轉身離去, 隻剩了子煊在身後一聲歎息道:“這麼多年了,我們見一次便打一次。你以為,這些年隻有你一個人在天涯海角地尋她麼?我亦不怕一場生死苦等, 怕隻怕, 等不到海枯石爛,隻等到一場相忘天涯。”

我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卻聽得出他心意悲戚, 一如紅梅樹下初見時他那番落寞的溫柔。仙君也頓了頓, 目光如雪般孤寂, 似是對他的話感同身受, 然而, 他很快又收斂了心神,釋然地帶著我翩然離去,隻留下子煊仍自神色黯然地僵於原地。

仙君懷中雪蓮的幽香盈盈, 墨發輕揚之間有幾縷拂在我的臉上, 我軟軟地靠著他打了個噴嚏。

他隱隱含笑地看我一眼,如抱了隻小貓小狗一般,他突然問我:“你怎麼會與那魔君一同回來?”

我有些沒來由的緊張,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被家長抓住,又似女人紅杏出牆撞見了自家夫君······我心中暗罵,我這是亂想些啥呢!

於是強做鎮定地回答:“隻是迷了路,碰巧遇見了子煊,他送我回來而已。”

“子煊?”仙君的聲音似高了幾度,“你倆倒是一見如故!他可與你說過些什麼?”

“還真像是有些一見如故呢······”我見仙君的臉黑了幾分,連忙轉了話題,“他倒沒同我說過什麼,隻是初見時,他像是認錯了人,把我認做了別人。”

“哦······”他目光再次從我臉上掠過,又在我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下,繼而沉默不語,眸中灼灼,一縷淡雅幾許清愁,似交錯著各種複雜的情緒,又似乎隻是在發著呆。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忽又輕聲對我說:“以後,別再為我做這樣的傻事!他那一掌未必傷得到我,縱是能傷到我,也不會讓我怎樣,倒是你,靈力尚淺,今日若不是他顧惜你性命,你哪裏還有命在!”

我便是那般頭腦發熱,率性而為的性子,我低了頭輕聲道:“我隻是······不想你死······”

他目光柔軟地看著我,其中似有隱隱的流光閃過,卻是沒有說話。

此時,隻聽見一個聲音道:“仙君,適才山下那一場惡鬥,卻是與誰?”我偏頭一看,竟是師尊迎了過來,此處,已是天山派大門。

我還未來得及說話,師尊已經看見我,他問仙君:“無憂是因何受傷?”

仙君答道:“與魔君一戰,是離慕不慎,才讓無憂受了傷。”

師尊轉向我,關懷地問道:“可還好麼?”

讓師尊為我擔心,我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於是回答:“師尊放心,無憂沒事······”話未說完,我便瞟眼看見師尊身後一人身形清瘦,灰袍綸巾,正向此間趕來,我頓時叫了一聲:“哎喲,好痛!怕是活不成了。”接著把眼一閉,躺在仙君懷中裝死。

果然,剛聽見仙君和師尊隱忍地偷笑了兩聲,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已至身前:“方才是何方妖孽在山下作祟!且待我前去追趕,將他收了!”

仙君深以為然地應了一句:“是魔界聖君,淩子煊。”

上清師叔似是呆了,許久沒聽到他答話,倒是師尊為他解了圍:“常言道,窮寇莫追。上清師弟還是辛苦些,前去細細查看四方守衛,切不可讓妖魔之屬有可趁之機。我們要帶無憂去療傷,這樣大事,除了師弟,還真是交於誰人都不放心啊。”

這才聽見師叔朗聲說道:“掌門師兄所言極是,我這就去!”

方聽得他腳步聲去了幾步,複又停下說道:“無憂此番私自下山,竟然將魔君都引了來,這按照門規······”

“師弟啊,門防之事方是大事,你且先去忙大事,待無憂傷好些,再罰不遲。”

“對對對,大事要緊!”我這才聽見師叔應聲去了,終於開心地睜了一隻眼,隻見仙君和師尊都看著我笑得意味深長。我本以為他們隻是笑我懼怕師叔責罰,誰知,待我睜開另一隻眼時才發現,不遠處天山弟子竟已黑壓壓地站了一片,所有人齊刷刷地看著我與仙君,而後者正與眾目睽睽之下將我抱於懷中!特別是師姐們的目光啊,真正是各中酸楚,幽怨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