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隻盼,自己是真的暈死過去才好!
好在師尊很快地散了眾人,與仙君一同將我帶至房中,仙君扶我坐下,自一揚袖,已挽了真氣在手。師尊勸道:“你將將與魔君一場大戰,還是讓我來為她療傷吧。”
仙君卻說了句:“無妨。”兩手已輕輕地抵在我的背上,一股深厚精純的靈力緩緩而至,我隻覺體內暖洋洋的,十分受用。不過片刻,先前的不適之感全消,反覺精力更為充沛。
仙君緩緩收了靈力,卻突然問我:“你這兩日功力似是進益了許多,可是遇到什麼特別之事,或是吃了什麼不凡之物?”
我細想了想答道:“魔幽果可算得上是不凡之物麼?”
仙君與師尊皆愣了愣,師尊說道:“自然算得,那魔界的魔幽果可與仙界的蟠桃媲美,吃了可助靈力,你吃了幾個?”
我想了想,茫然答道:“不記得幾個,隻是餓了便當飯吃,吃了好幾頓呢。”
他二人相視了一眼,都沒說話,良久,仙君說了句:“你倒是福澤深厚。”
自仙君為我療傷之後,我又自行調息了幾日,已覺痊愈,卻不知為何,感覺受傷之後我體內似真氣運行更暢,平日裏修習也比從前快了許多。
這日晚飯時間,我正與師兄師姐們坐於膳堂之中,我方要端碗,卻有一隻手從我麵前將我的飯碗搶了去。我抬頭一看,暗自叫苦,這上清師叔別的不強,記性委實是強,這都好幾日了,我以為他應該將罰我的事忘了,誰知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隻見師叔一臉正氣地說道:“無憂擅離師門,且善惡不分,竟私下結交魔君,看在你立場還算堅定,與魔君一戰中英勇無畏,還受了傷的份上,責罰從輕,就罰你三日晚飯吧!”
我“啊?”了一聲,眼巴巴地望著師叔手中的飯碗,心中暗自歎道:師叔怎不早說從今日起罰晚飯呢,他若早說,我中午便多吃點,也不至於現在餓成這樣啊。
我心中正自淒淒慘慘,又聽師叔話鋒一轉,突然饒有興致地說道:“聽說那日仙君與魔君一戰殺得驚天動地,十分的精彩,可惜我等皆無緣一觀,無憂,你可將那日情形細細說與我們聽聽,也可讓我們了解魔君實力,以激勵弟子們發奮練功啊。”
我歪著頭想了想,怯怯地討價還價道:“我說得詳細些,師叔便將手中之物還於我,隻罰兩日晚飯,可好?”
沒想到師叔為了聽我說故事,竟然爽快地答應了。於是,我繪聲繪色地說起了那日一戰的經過,我聽過師叔上曆史課,也曾偶爾跟著師兄們下山采買,聽過一場半場的說書,於是添油加醋地娓娓道來,直讓滿堂弟子聽得津津有味,如癡如醉。
末了,弟子們皆歎仙君法力高強,真乃天神,亦有人揣度,不知這魔君與昔日妖王之法力孰高孰低,最後,還是師叔感慨得最是到位,他說道:“無憂雖小小年紀,卻能於大敵之前臨危不亂,看來,確是我素來管教有方,不枉師叔平日裏的悉心栽培啊······”
我多少年難得聽到師叔一聲誇獎,此時心中難免激動,亦是誠惶誠恐地應道:“師叔教導得極是!”繼而目送著師叔一步三歎地離開了膳堂,我仍自唏噓不已。
隻聽得身邊的蔽月師姐卻無比同情地叫了一聲:“無憂師妹······”
我偏頭問道:“咋了?”
“師叔他,沒把晚飯還給你便走了······”
我:“······”
此時,卻有一人十分仗義地將自己份內,一人隻有一個的清蒸土豆放到了我的麵前,我抬眼一看,正是天山首座弟子,我們的大師兄尚明秀。
尚師兄原名並不叫明秀,聽說他自幼家中貧寒,兄弟眾多,父母實在無力撫養,便決定將他送入天山。入師門那天,他爹娘親自將他送到了師尊麵前,師尊見他骨骼清奇頗有仙緣,心中十分喜愛,便問他父母:“此子何名?”
不料,窮人家的孩子從小便沒有取過什麼正規的名字,隻是一個小名叫到了現在,他父母無言以對,到底是他爹比起他娘來見識多些,心想,天山乃名門大派,十分自豪,不如便以此為名。然而他本姓尚,便悄聲問他兒子:“尚天和尚山,兩個名字,你要哪個?”
師兄心中苦啊!師尊麵前,怎敢說自己要“上天”?隻得無奈應道:“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