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事點了點頭,把手裏的傘往林鈺身前靠了靠,希望能幫她遮擋一些風雨。
又等了許久,仍然不見有人出來通傳。林鈺舉傘的手漸漸有些麻了,陳管事終於忍不住,又去敲了敲門房的窗戶。
這次更快一些,還是剛才的門房,一臉怒氣便跑了出來,連蓑衣都沒有穿。
“敲啥敲?不知道爺在吃飯嗎?”
“請問這位小哥,有沒有把林氏的拜帖送到。”陳管事低聲下氣道。
“小小一個商戶,還想扒拉國公爺的門檻?也不看看自己是誰!”那門房怒氣衝衝,語含奚落,伸手就要去推陳管事。
“罷了!”林鈺忽的在陳管事身後道:“想不到國公爺如今遠離殺場,竟然養出了這等捧高踩低,狗眼看人的下作奴才。罷了!今日不見也罷!”
說完轉身便走。
身後的門房氣不過,指著林鈺便要罵。
突然聽得馬蹄踏踏,一人滿身風雨,跳下馬來。
“娘的,把小爺淋了個透。”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接著那人拍了拍馬,任馬兒往角門而去。他自己鑽進了門簷下。
“世子爺!您回來了!”門房忙上前一步,一改剛才的嘴臉,滿臉諂媚道:“小人等您許久了。”
崔澤卻看也不看,一雙眼睛看向怔在當地的林鈺,難以置信般道:“你怎麼來了?”
林鈺壓下剛才的怒火,唇角一抿道:“奉上拜帖,可是卻不得進府。你們國公府的門檻,可是比興慶宮都要高啊。”
興慶宮,是當朝太後的宮邸。
林鈺已經受邀,於明日前往興慶宮宴飲。
崔澤的臉一陣白。
陳管事忙上前道:“不管世子爺的事,是門房遲遲不往內院通稟,我們東家才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什麼?”崔澤一張臉又是一紅,轉身看向身旁的門房。
從崔澤跟林鈺搭話開始,這個門房便變了臉色,身子也縮起來後退了一步。此時崔澤冷冰冰看過來,嚇得門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世子爺世子爺,”他哭道:“小人隻是想這一個普通的商戶,犯不著在夜裏妨礙國公爺休息啊。”
崔澤一怔,上前幾步,抬腳給了門房一腳。
“什麼普通商戶?”他氣得跳腳道:“你知道這個普通商戶,便是解了朝廷西售危機的嗎?你懂個什!你知道這個普通商戶,便是發明了,那什麼,什麼織造嗎?”崔澤連踢幾腳,又覺得尚不解氣,抽出鞭子便打了過去。
驚得陳管事忙上前拉勸。
那門房不敢高聲哭喊,隻是辯解道:“小人不知道,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崔澤蹲下來,一隻手指向林鈺,一隻手把門房的頭從地麵上拽起來,冷冷道:“你不知道她是誰,那麼你以後記住了,她是我的朋友。”
說完站起來,又補了一腳。
門房被灌得一脖子的雨,連連磕頭,又從兜裏掏出剛才收的賄銀硬塞給陳管事,才慌忙退回門內。
“走吧,”崔澤轉頭看向林鈺,一雙眼通透幹淨,“費這麼大勁兒下著大雨來找我,是不是想求小爺我辦事?”
林鈺一笑,擎著雨傘走近兩步道:“多謝世子爺維護,不過眼下林鈺,是來求見國公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