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消失,起碼在這個世界上,他還能見到她,還能和她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氣,還能看著同一個月亮,就算不喜歡他,想離開他身邊也沒有關係,他可以去尋找她,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去到哪裏,隻是······不要消失。
當一個人的愛隻剩下懇求,或許這份愛早已失去了含義,但我們不是那個愛著的人,所以我們不能說那些是錯的,更沒有資格說值不值得,隻是因為他自己願意,他願意的,就是他可以做的。
曾經邪肆如祁連溪,但這一刻他隻剩下這一個懇求。
——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為此,他能做任何讓步。
龍床不知道換成顧寒會不會是同樣的結果,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擔驚受怕絕望到極致的是祁連溪而非顧寒,所以顧寒依舊是顧寒,而祁連溪也隻是祁連溪,他們的愛不同,也永遠不會相像。
寧歸無法選擇,或者說,她不會選擇。
但她抬頭看著祁連溪迫切的目光,他喑啞的聲音響在耳邊,那種低到塵埃的卑微,讓她微微愣住。
如果愛讓一個人痛苦,那麼為什麼還會想要愛上一個人呢?
她不明白。
於一片黑暗之中,微微的宮燈有稍許的柔和,寧歸低下頭沉思了半刻,她開口道:“我想回太玄。”
她的神色異常的平靜,甚至平靜到龍床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垃圾宿主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或者說,正常過。
接著,寧歸又繼續說。
“我想回太玄,我想思考一段時間,我不會愛上一個人,我隻有本能的欲念,但是曾經有人和我說過,其實愛本就是一種本能。”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眉宇間微微有些迷惑之色,甚至是龍床很少見的那種真正的困惑。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感情能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瘋狂,既然並不是什麼好的東西,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為此趨之若鶩?所以我想明白。”
她幾乎是在把這件事當成目前最困惑的學術研究來渴求了,但這一次,一向霸道甚至不允許她離開分毫的顧寒卻沒有阻止她的決定。
他甚至是很沉默的。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他隻是說出這樣一句話,隨即目光卻看向祁連溪,而祁連溪一直注視著寧歸,從未移開過分毫。
“祁連溪,你我之間終有一個輸贏,又或者都輸了,但,這一戰不可避免,我等著你。”
可祁連溪並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看向他,隻是注視著寧歸,眼中滿滿的都是她,而其他的東西,似乎一分也不能再入他的眼,他心中隻剩下那個女子,其他都是虛妄。
反倒是寧歸抬起頭看向顧寒,眉宇間帶著疑惑,開口道:“我並不想看你們決戰。”
“為什麼?”
這一聲,是一直被綁在旁邊的龍床發出來的,然而他問出來之後就覺得不好,看戲看嗨了差點忘了他現在應該隱身才對。
寧歸隨意的看了他一眼,竟然真的解釋了起來。
“因為會死。”
“嗯?”
這句話,龍床倒是真的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了,他覺得垃圾宿主不是應該唯恐天下不亂麼?還擔心他們會不會死?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喜歡你們吧。”
她略微思索,摸了摸下巴,給出了一個讓龍床君驚悚的答案。
“你們?”
垃圾宿主不是真的要搞後宮吧?
“對啊。”
然而寧歸並沒有反駁他所說的你們這個詞語,隻是淡定的點了點頭,又繼續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如果說愛是本能的話,那麼豈不是說我愛上一個人就會想上了他?”
咳咳······咳咳咳。
龍床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他還真沒見過比垃圾宿主還不要臉不知羞恥的人了。
“我好像愛過好多人誒。”
寧歸的表情變得有些頭痛,她又摸了摸下巴,感覺非常的為難,其中祁連溪一直看著她不曾轉移視線,龍床嚇得嘴巴都張大了許多。
而顧寒的臉色直接黑了。
接著,寧歸又非常深情的看著祁連溪。
“來到這個世界,我第一個愛的就是祁祁了。”
換而言之,她第一個想上的就是祁連溪。
思及至此,龍床毫不意外的看見顧寒的臉色又黑了幾個色度。
繼續作,宿主,世界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