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韋瀧隻好妥協。
於是,兩軍列陣,兩位主將在陣中會麵。
牧雪落沒有騎馬,徒步走到兩軍中央。
慕容楓穿著戎裝,他的馬兒也帶著盔甲。
他來到牧雪落身前,並沒有下馬,用馬槊指向她的臉。
烏冬幾人都攥緊了手,身子繃緊,隨時準備衝出去。
“我來了。”牧雪落開口。
慕容楓冷笑了一聲,“的確,你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牧雪落這時向周遭環視了一圈,然後才答道:“現在我來了,你可以說你的要求了。”
慕容楓開口,卻沒提什麼要求:“我曾把握朝政大權,坐擁東洛南封,暗通西鎬和北珂。”
牧雪落點頭。
“她皇甫綺羽,曾是我掌心一隻小鳥。”
牧雪落再度點頭。
“但是,”他話音一厲,“你出現後,這些全都沒了。”
他的馬槊輕輕挑起牧雪落頸旁的發,“我的要求。”
“就是你死!”
牧雪落抬眼,看到他眼中閃動的光。
那光華隱動,不似瘋狂,卻似執著到了骨肉中。
看來,他當真恨透了自己。
“我若不死呢?”她揚頭問道。
慕容楓回首一指,“你應該知道這後麵是水壩吧,不然也不會秘密遷移百姓。哼,如果你不死,那就讓這些人給你陪葬。”
牧雪落深吸了一口氣。
難道,這就是昭畫讓自己來的目的?
讓自己來死。
死在靳羲麵前?
她心中有種直覺,靳羲就在這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她遲疑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時,“鏗鏗鏗”,金鐵之聲響起。竟然是收兵的鳴金聲。
牧雪落疑惑地回頭,她已經囑咐過顧韋瀧,如果沒有突發事件,不要阻止她的行為。
但這一回頭她才發現,整齊的軍營中不知何時又來了一批軍隊,明晃晃的鎧甲閃耀著陽光。
竟然是花都皇宮的禁衛。
“她來了?”慕容楓喃喃。
牧雪落遲疑了一下,對慕容楓道:“容我些時間。”
慕容楓的眼在她和她身後的鑾駕間遊移了一番,點了點頭。
於是,牧雪落在眾士兵的護衛下返回了軍營。
慕容楓則在場中停留了許久,眼睛穿過眾人,一直看著那明黃的車架。
“你怎麼來了?”屏退一眾隨從後,牧雪落急道。
皇甫綺羽臉色有些白,連續不斷的趕路對她來說有些吃不消。
“我才要問你!你怎麼來了?”這一次,她絲毫沒有妥協。
“我……”這次換牧雪落語塞了,“我不能不來。”
“為什麼?”
“你應該能看到,那軍營後麵的水壩。如果我不來,他就有可能水淹禎國,那樣花都根本難以幸免。那可是你的國家你的國都啊!”
“我不要禎國了!我們可以走。”皇甫綺羽拉住牧雪落的手就要往出走。
“小雨!”牧雪落連忙用力拉回她,“這不是任性的時候。”
皇甫綺羽眼圈突然紅了,她喃喃地說:“我都知道了,他要讓你死。”
牧雪落隻好安慰她,“我哪裏那麼容易死了,他讓我死我還不想死呢。我告訴你,”她聲音突然壓低,“我愛上了一個人,但他被人帶走了,我來這兒是救他的。”
皇甫綺羽猛地抬頭看著她的眼睛,“你真不是特地見慕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