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個劉青鶴,女眷中恃才女子便躍躍欲試。於是第二個王采薇,第三個趙思韻,第四個武玲瓏,第五個周婉如……幾位女子或歌或賦或詩或書,各有風采各盡所長。其他女子一時頓步,生怕技不如人落了下風,出彩不成反遭笑話。
正冷場中,一個女子娉婷現身。“臣女蘇玉容願以采蓮舞為德妃娘娘賀壽。”此話一出,四周鴉雀。隻因聲音婉轉仿若鶯啼,美人殊麗有如謫仙。應天帝雙眼一眯,轉頭問身邊馮公公。馮公公耳語幾句,應天帝便笑道:“你既有心,且舞來。”
蘇玉容嫵媚一笑,“臣女為準備此舞,備了些東西,還望陛下恩準呈上來。”應天帝挑眉,擺手示意:“恩準。”
秦夫人便命人抬上幾扇素麵屏風,擺上筆墨紙硯。蘇玉容先入那屏風後麵,好一會兒不出。待眾人耐不住好奇交頭接耳時,曼妙歌聲緩緩響起。場下立時安靜下來,眾人無不屏息凝氣翹首以盼。蘇玉容這才手挽竹籃款步行來。她時唱時舞,唱時如玉珠落盤,舞時似江心魚躍。玉臂揮灑,仿佛白波蕩漾;裙花盛開,猶若碧葉田田。如此美不勝收,隻看得人目不轉睛。
這舞不如舞劍和舞鼓那般節奏分明,熱力四射。卻更婀娜多姿,嫵媚多情。看著看著,蘇玉容便成了一株盛開的紅蓮,銀線如波,碧裙如葉,粉襦如朵。
忽的她旋轉身姿,向屏風而去,執筆作畫一氣嗬成,在那素麵上現出一副墨蓮圖。而後躬身下拜,祝德妃:連(蓮)年有今日,每(美)歲有今朝。
台下一片寂靜,隻聽“啪啪”兩聲,竟是李瑞淵鼓起掌來。眾人這才回轉神,邊鼓掌邊驚歎唏噓。就連應天帝也大呼:“真乃奇女子也!”
德妃轉頭看看龍顏,微微歎息。隨後笑道:“蘇姑娘才貌雙絕令人歎服。美辰、美景、美歌、美曲、美人、美畫,本宮有生之年怕是隻能見這一次了。陛下,您看該賞些什麼好?”
應天帝挑眉一笑:“愛妃說該賞些什麼?”
德妃低頭,“陛下做主就是。”
皇後那裏倒是輕聲道:“陛下賞其他千金宮綢一匹,蘇姑娘依例才好。過多賞賜反拂了諸位卿家的臉麵。若是覺得賞賜少了,宴後再行增補。”
應天帝看看德妃,點頭稱是,依例賞賜蘇玉容宮綢一匹。
蘇玉容叩拜謝恩,起身時眼波流轉,朝李瑞溟勾唇一笑,便娉婷而去。
李瑞淵就坐不住了,“七哥,她也是為你而跳?你何時招惹得這等美人?”
李瑞溟若有所思,閉口不言。
李瑞淵詢問無果,裝模作樣惋惜幾聲,便慷慨道:“好,小弟我就當忍痛割愛了!壽宴之後去幫你提親,做妻也好做妾也罷,總要先下手為強,不然如此美人不知會被誰搶了先。”
李瑞溟轉頭看看李雍清又上瞧一眼應天帝,低聲道:“勿要多事。”
蘇玉容退下後,筵席裏一片熱鬧,儼然都還沉浸在剛才美輪美奐的歌舞裏。讓那些原本想出頭的女子,一個個偃旗息鼓,誰也不想再登台,去做為她鋪底的綠葉。
德妃覺著差不多了,正要推托身體困乏請應天帝罷了壽宴。誰知東宮筵席上的張良娣挺著肚子起身薦賢,說是太子妃娘娘有位妹妹也是才藝非凡,不若請她上台助興。
此話一出,太子妃立時變了神色,忙回稟說她那堂妹不過會些針黹女紅,哪有什麼才藝,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有也不敢在這種場合獻醜。
張良娣便說她太過謙虛,煞有介事稱今日剛剛見過人,絕對是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
德妃見太子妃一臉為難、張良娣麵露得色,心知是東宮爭鬥的鬧劇。想著剛才蘇玉容已豔壓群芳,如此場合不能讓太子妃難堪,便說今日已有不少人助興,她有些乏了,不若改日太子妃請人到自己的鍾粹宮坐坐。太子妃萬分感激,誰知一直看戲的淑妃卻來了興致,問她是哪個堂妹?父親是誰?太子妃隻得恭敬回稟,說是堂伯徐育辰之女,名喚文錦。
應天帝聽了,倒突然開口道:“竟是徐卿之女?命她上台來看看。”
太子妃大驚,馮公公卻是喊出聲去。“徐育辰之女徐文錦近前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