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拱拱手,道:“坐就不必了。齊大人,今天我來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哦?請講。”齊思改淡淡道。
王平看了一眼身後的家丁,猶豫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我表哥雖然脾氣不太好,但畢竟算是咱柳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對齊大人一直也頗恭敬。如今他犯了事,看那個蕭哲的意思似乎是要大動幹戈,我是王慶的表弟,這次實在是不方便出麵,所以隻能過來跟您說說,希望您能出麵。”
齊思改淡淡一笑,眯著眼睛說道:“你是想讓我去蕭大人那裏幫你表哥求情?”
王平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您在咱柳城做了這麼多年縣丞,老成持重,哪一任縣令敢不聽聽您的意見?我也不奢望能讓我表哥一點罪不受就出來,隻要能免去他的死罪,其他都好說。”
齊思改凝視著涼亭下的金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搖搖頭。
王平雖然有了這種預感,但此刻見他果真不允,心頭不禁涼了半截。想著果然是危急時刻方見人心,平時看他對自己兄弟倆那麼客氣,如今居然連幫忙說句話都不肯,真真是世態炎涼!
他心下氣惱,再加上本就不是什麼有城府的人,長袖一拂便要走人。
“你別著急”,齊思改忽地開口說道:“怎麼還是這麼衝動?我問你,蕭大人這次為什麼會抓你表哥?”
王平一愣,那顆簡單的大腦頓時有些迷糊。
齊思改歎道:“當日的局勢你也看見了,蕭大人勢成騎虎,如果不抓你表哥,他以後在柳城就沒有半點威信了。而如今所有人都在等著結果,隻要蕭大人不想失去民心,他就不得不殺雞儆猴。”
“那您的意思是這件事再沒有轉圜的餘地?”王平忐忑地說道。
“也不盡然”,齊思改搖搖頭,道:“這幾天我也一直在關注蕭大人的動向,他既然不肯見外人,也不肯開堂審案,說明他也有些顧忌。”
“那我們該怎麼做?”王平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語氣也變得興奮起來。
齊思改沉思了一會,道:“他隻是說不肯見外人,卻沒說不肯見東西。你馬上去王家,多拿一些珠寶首飾,在晚上悄悄給他送過去,還有他的那個護衛統領,也要備一份厚禮,他的護衛們也要人手一份。記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人發覺。”
“這個容易,我馬上就去辦。”王平點頭道。
“這隻不過是死馬當做活馬醫”,齊思改沉吟道:“最重要的,我們還是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王平不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遲疑道:“您的意思是?”
“你別忘了,你表哥還有一尊大靠山呢!平時砸了那麼多銀子,如今生死存亡的關頭,那層關係不用還等什麼?”
王平一拍手,喜道:“對呀,我怎麼就把這茬給忘了!我待會回去就寫信派人送到營州去!就算那個蕭哲馬上開堂審案,最快也要好幾天,到時候營州的人過來了,他想不放人也難,除非他不想做這個柳城縣令!”
兩人又合計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後,王平才喜滋滋地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