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街道上細雨靡靡。
一把印有鼎盛地產標誌的黑色雨傘,在梅雨中飄搖不定,最終進入了酒吧聚集區。
雨傘抬起,陳牧目光如炬,透過霧氣蒙蒙的雨幕,打量著眼前讓都市男女流連忘返的風塵之地。
忽然,他看向側前方那家門庭若市的酒吧,眼前不由得一亮。
隻見門臉上方碩大的顯示屏上,閃爍著刺眼奪目的四個大字——萬丈豪情!
根據從吳大彪別墅保鏢口中逼問得來的線索,吳大彪本人應該就在這裏,這正是陳牧此行目的。
“嗬嗬,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
陳牧看著兩側門柱上那副龍飛鳳舞的對聯,冷冷笑道:“附庸風雅,卻驢唇不對馬嘴!吳大彪啊吳大彪,你這幕後老板算是做到頭了……”
話音未落,他昂首闊步拾階而上,直奔酒吧大門走了過去。
雖說打殘了四個不入流的殺手,暫時為何小魚出了口氣,可陳牧並不滿意。
在他看來,為了何小魚的安全,更為了戰友不容褻瀆的英靈,必須要斬草除根。
行凶之徒固然可恨,但罪不至死。
幕後指使者吳大彪,卻死不足惜!
更何況,今晚還有意外收獲,倘若吳大彪真是個毒梟,更不能留他活在世上。
別說這是吳大彪的地盤,哪怕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進去闖一闖!
……
酒吧二樓,最大的開放式豪華包廂內。
此刻稱得上是群魔亂舞,觥籌交錯中,一個個男男女女放浪形骸。
“咯咯!討厭了啦,不要在這裏弄呀……”
“彪哥,你今晚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呀?”
“來來來,我們大家一起敬彪哥一杯!你們說好不好?”
無論男女,都看出吳大彪心事重重,以至於一個跟班在妹子撩撥下,失去了將其就地正法的衝動。
吳大彪臉部已經消腫,卻一直心神不寧,皺眉推開了貼上肩膀的大胸。
“這……”
“彪哥這是怎麼了?好像有心事呀?”
“噓,不該問的別問,這是跟在彪哥身邊的規矩!”
所有人酒杯頓在半空,相互對視悄聲細語,生怕惹得吳大彪不開心,最後觸了黴頭。
嘶……
吳大彪對周遭一切視若無睹,俯身貼在茶幾上吸食了一道粉末,隻覺大腦皮層發麻,靠在沙發上咬了咬牙。
緩解半晌,他看到茶幾上的手機發亮,猛地眯起了眼睛,推開一名衣著暴露正要上前的靚女。
手機屏幕上,發來的信息寥寥幾字:四人重傷,全部被捕。
看清這信息,吳大彪滿眼驚恐,眼角都在瘋狂抖動,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傍晚離開秦濤辦公室後,他的內心就在反複掙紮,在秦濤的暗示和四兄弟情分之間舉棋不定。
半小時前,他趕來酒吧放鬆,給四兄弟老大撥去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以他對四兄弟的了解,這種狀況極其不正常,眼下正是多事之時,他才瞞著秦濤偷偷打探。
“彪哥,出什麼事兒了?”
“彪哥,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惹您……”
周圍這些人見狀大驚失色,尤其是看到吳大彪麵色陰沉後,更有兩個跟班上前詢問。
吳大彪左右看了看,擺了擺手道:“沒事,你們玩兒你們的,我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說到這,他拿起衣服剛要走出包廂,腳步不覺頓了一下。
眼下四兄弟被秘密抓捕,他才心生悔意,後悔不該感情用事,沒有聽從秦濤的吩咐。
但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此時他最擔心那兄弟四人,會不會把他供出去。
甚至在憂慮,如果四兄弟真的吐口,棄卒保車失去作用,秦濤會不會對他下手?
畢竟四海集團背後不為人知的大生意,全都由他一手促成,要知道,他可是那人的親弟弟,倘若他出了問題……
想到這裏,後背沒來由的冒起了冷汗,吳大彪不敢再想下去了。
“今晚我沒來過這裏,你們也沒見過我,明白嗎?”
吳大彪轉回頭,在眾人臉上看了看,吩咐道:“眼下風聲緊,把場子裏的東西停了,處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