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不多已經失去了理智，聲音提高了起來。
“顧總急什麼，我已經在這邊了。”樓下應該是放了擴音器，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裏響了起來。
顧承德顯然是吃了一驚的，不待他掛斷電話，電話那端的人又說道：“顧總急什麼。做什麼事兒可都得講究誠信兩個字。換了兩次地方，是為了我們大家都好。”
顧世安並沒有想到這兒除了自己和陳效之外竟然還有別的人。隻是不知道人士藏在哪兒的，顧承德他們剛才明明來過的，卻並沒有找到人。
陳效並不吃驚，顯然是早知道有人的。顧世安沒有動，靜靜的聽著樓下的對話。
知道人在顧承德索性掛斷了手機，對著黑暗的大樓說道：“你既然來了就出來，東西我已經帶來了。”
樓裏的人輕笑了一聲，說道：“顧總果然厲害，兩百萬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就籌齊了。”
他的話裏雖是在恭維顧承德，但卻並沒有出去見麵的意思。
顧承德沉著臉沒有說話。
裏頭的人頓了頓，繼續又說道：“顧總一向都聰明，我信不過。打開箱子，過一遍數給我看。”
顧承德哪裏想到折騰了幾次對方竟然連麵都不見。他更不知道，在過數之後對方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來。他咬緊了牙關，說道：“我已經按你的要求過來了，別得寸進尺。”
那人同樣也不是省油的燈，輕笑了一聲，說道：“誰讓我有得寸進尺的資本？顧總不肯打開，不會裏邊兒的東西是假的吧？如果這樣……”
他說到這兒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但卻是帶著威脅的味兒的。
顧承德這兒會兒倒是會忍氣吞聲，也不叫人動手。自己就將拎過來的行李箱打開來。車光的照射下，那行李箱裏赫然是一遝遝粉色的人民幣。
他打開了之後就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這下行了？”
裏頭的人又笑了一聲，說道：“顧總恐怕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過數。雖然顧總那麼一大筆錢都拿出來了，不至於會少。但我這人一向做事認真。也窮怕了，這些錢隊顧總來說可能算不上是什麼錢，但是對我來說，那可就是一筆巨款。”
他說話是慢條斯理的，顯然並不在乎會惹惱顧承德。
顧承德壓根就沒想到他會真的讓他過數，事到了臨頭他也隻有忍氣吞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裏的那些火都壓了下去，說道：“點那麼一筆錢得要不少的時間。我可以保證，錢我是從銀行裏提了就出來的。沒有少一分一毫。”
“是麼？”那人說了一句，原本以為他是還要說什麼的，但卻並沒有再有聲音響起，大樓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顧承德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點，咬緊了牙關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下樓裏仍舊沒有聲音響起。待到過了一兩分鍾，甚至更長的時間，裏邊兒的人的聲音才重新響了起來，說道：“當初交易的時候我就說過，讓顧總別過問我是誰。不管我是誰，隻要拿了錢，我都會走得遠遠的。絕不會再來問顧總要第二次。”
顧承德的腦子倒是轉得快，冷冷的說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是可以不問我要第二次，但能再換一個身份來要第二次。”
那人並未反駁這話，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顧總的錢是挺好拿的。”
顧承德的臉色鐵青，沒有在這話題上和他廢話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到底是誰？”
“顧總得知道，打破砂鍋問到底，對顧總並沒有什麼好處。”裏邊兒的人的聲音是意味深長的。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道：“顧總既然已經來，那就說明，我手裏的消息……”
不知道是害怕聽到他接下去的話還是怎麼的，他的話還未說完，顧承德就嗬斥道：“你少放屁！出來，馬上給我出來！”
他是氣急敗壞的。
比起他，樓裏的人倒是輕鬆得很。被罵是放屁也一點兒也不生氣，笑了一聲，說道：“我要是在放屁，顧總會那麼眼巴巴的提著那麼多錢過來嗎？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的屁，沒有那麼值錢。”
顧承德的臉色鐵青，並不去理他的插諢打科，問道：“錢我已經帶來了，你想怎麼樣爽快點兒。”
“顧總要是早那麼爽快，我們就不用廢那麼半天話了。”裏邊兒的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然後接著說道：“顧總急現在就可以走了，錢放在原地。”
他說得是簡單而幹脆的。
顧承德卻是想也不想的就說道：“不可能。錢我已經給了你，但你也得給我保證。”
他提出者要求那人也不驚訝，笑了一聲，帶了些玩味的說道：“顧總想要我給你什麼保證？寫保證書？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寫了。”
保證書這種東西，壓根就沒有任何的作用可言。顧承德自然也是清楚的，馬上便說道：“保證書沒有任何用。”
“是嗎？那顧總想要怎麼樣？”語氣倒是一副好說好商量的樣子。
顧承德顯然是早想好了的，開口說道：“出來，我們簽協議。”
那人輕笑了一聲，說道：“簽協議同樣沒有任何作用。顧總看來是非得見我一麵了。這麼說，顧總過來，也並沒有什麼誠意。”
他說完不等顧承德說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又繼續說道：“顧總知道，我的手裏並沒有什麼證據。有的隻是我的這張嘴而已。如果顧總非要強有力的保證，那幾隻有封上我的嘴巴，讓我徹底變成死人了。”
他說到這兒輕笑一聲，接著說道：“我才剛拿到錢，都還沒有好好的揮霍，怎麼舍得死？”
“你想多了，沒有人想要你死。”顧承德的語氣是冷淡的，頓了頓，說道：“但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你是誰。我不想再被訛兩次三次。”
裏邊兒的人低笑了一聲，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