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她居然說自己是曲桃!
那個留著胡茬的曲桃?
那個穿著粗布衫的曲桃?
那個隨便挽著發髻的曲桃!
曲容忽然有種暈眩的感覺。但是“美人”曲桃可不會給她時間消化事實,見到四下無人,拖著曲容的手臂就走,臨走前,再順便對那些躺在地上的樂師們無差別狠狠踹了幾腳。
曲容有樣學樣,雖然腦子還有點蒙,這種解氣的事情她可不會落下,也朝那些人踢了幾腳,徹底順坦了,這才跟著“美人”曲桃離開了這裏。
兩人一路避著人兜兜轉轉,最終到了一處閣樓內。曲容抬頭便見門上匾額寫的“滕武閣”三字。心中驚訝都快把腦瓜子燒穿了——所以曲桃就是這幾日眾人口中爭相傳頌的“東瀛美人”?她不是在做夢吧!
曲桃顧不上曲容的驚訝,隻把她往屋中領。
“快看,我把誰帶來了!”曲容進屋後,第一句便是如此。
曲容被曲桃推到前麵,看清眼前的一切後,覺得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蕭明遠和曲離都坐在屋中,皆是尋常的男裝打扮,他二人手上都拿著樂器吹奏,見到曲容來了,曲離忍不住吹岔了音。坐在他們一旁少年,忙扔了手中的笛子,捂住了耳朵。
“曲容……”曲離忙站起身來,衝到曲容跟前,將她從頭到腳從前到後仔細看了遍,“他們欺負你沒?對不起,我來晚了。”說完,曲離就哭了出來,忙用袖子去擦。
曲容見到曲離的眼淚,感覺心口仿佛被人塞了一塊濕透的手帕,此時擰的緊緊的,正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水。
“別哭了,我沒事,沒事的。”曲容扯了自己的衣袖為曲離擦去臉上的淚水,一邊柔聲安慰道。
曲離見她確實麵色如常,身上也無明顯的傷口,稍稍鬆了口氣,這才雨後初晴,露出了一個笑容。
曲容又看向蕭明遠。蕭明遠沒說什麼,隻是向她點了點頭。曲容這次終於沒有說話刺他,也向蕭明遠回以一個感謝的笑容。她可不會自作多情,以為蕭明遠是為了她來鬼坊的,這鬼坊神秘,怕是和蕭明遠手上的案子有所關聯。
再來就是一旁的那位小少年了,小少年長得白白淨淨,一雙眼睛更是異於常人的藍色。
“他叫白月,來這裏是為了尋他父親。”曲桃這時開口,為曲容做著介紹。
白月乖順地喊了曲容一聲:“阿姊好。”
曲容向白月笑著點了點頭:“我可以喊你月郎嗎?”
白月臉一紅:“阿姊請隨意。”
曲容這才點點頭:“月郎,這裏水深得很,你可要小心,不要到處亂跑。”
“我知道,我會乖的。”白月點頭應道。
曲容覺得這個小少年簡直太可愛了,滿足了她對曲離不曾實現的諄諄善誘,心下頓時十分滿足,看向白月的眼神也“慈愛”起來。
“好了,如今我們人湊齊了,該好好商量如何離開此處了。”曲桃道。
曲容看向說話的曲桃,還是有種被閃瞎眼的感覺。她就不明白,為何別人都是正常男子打扮,獨他曲桃變成了這樣?
“阿兄……”曲容斟酌了下,“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裏的……你又如何會扮成這樣?”
曲桃渾不在意自己的女裝,他往榻上一坐,道:“這個你便要問文懷兄了。”
蕭明遠忍不住笑咳了一聲,搖搖頭,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