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續隨著雲心進入到屋中,他先將那男人安置在雲心的禪椅上,自己跟著雲心到了另一間房中。
隻見雲心從書架後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雲心將那方盒放在房間正中的方桌上,隨後退到一旁道:“你檢驗下。”
童續走上前來,用鑰匙將那盒子打開,便見其中躺著一個事物,看形狀是把長刀,卻被層層白色絲綢包裹了起來。
將其中的東西小心托起,童續一手繞上那包裹的絲綢,一圈一圈將那絲綢鬆開。漸漸地,其中的事物便顯露了真身——赫然一柄鋒利的長刀,即使在夜色中,即使隻有微弱燈火,冰冷的的刀身依然折射出一抹寒光。
童續撫著那柄刀的刀背,露出滿意的笑容:“雲心法師,你將此物保存得很好。”
“阿彌陀佛。”雲心並未多說什麼。
童續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又取出了一把小匕首。他將那方白帕墊在了長刀刀身下,又將燈挪近了些,然後舉起匕首在那刀身上輕輕刮著什麼。
雲心忍不住也仔細盯著童續動作,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仔細看,雲心這才發現,那柄長刀的刀刃上並非一塵不染,反而有許多黑色的印記……
雲心不禁皺了眉頭,問道:“這是何物?”
童續全神貫注地做著手上的動作,淡淡回道:“這是幹涸的血跡。”
血跡?誰的血跡……
漸漸的,白色方帕上已經聚了小小一蹙黑色血末。童續停了下來,將匕首上與刀身上的浮起的血末紛紛收到白帕上,這才收了長刀,複又用白色絲綢將其一圈圈纏繞嚴實,重新放入盒中鎖好。
“有勞法師替我再保管些時日。”童續將木盒遞給雲心。
雲心無奈接過,隻能繼續收好木盒,然後又與童續一起回到了原來的房中。那個男子仍然裹著黑色的披風坐在禪椅上,似乎動也未動,此時他雖麵無血色,卻更襯得那張俊容多了幾分病態之美。
“這位是哪裏來的郎君,生得如此一副好相貌。”雲心冷聲道。
童續走到男子身旁坐下:“我還當雲心法師,真的六大皆空,潛心向佛了呢?”
雲心冷笑一聲:“他又是你送往哪處的敲門磚?”
童續將男子的披風解開,卷起了男子右臂的衣袖:“他不是什麼敲門磚。”
雲心不禁瞪大了雙目,那男子右手腕處一道鮮紅的傷口,其上還有細密的針腳,可見是才接合不久。更怵目驚心的是,那道鮮紅傷口旁的皮膚仿佛壞死了般,有如焦炭。
童續見到傷口情況,也蹙緊了眉頭,這傷口惡化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快,莫非這人以後便是個瓷人,磕不得碰不得了?
童續暗暗咬了咬牙,決定當下還是先驗證心中猜測。想罷,童續利落地展開了握在手中的白色方帕,將其中包裹的黑色血末輕輕撒在了男子手腕的斷口處。
童續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處傷口,終於讓他看到了細微的變化,那種變化開始得十分緩慢,卻有漸漸加快的趨勢。
隻見那些血末沾到斷口便漸漸融入了斷口皮肉中,進而那些血色慢慢從斷口處向兩旁延伸,逐漸侵蝕了那焦黑的皮膚。有如焦炭的壞死皮膚,逐漸變成了鮮紅色,待那紅色逐漸退去,便恢複成了皮膚本來的顏色。
童續目光都亮了起來:果然是他!
雲心親眼目睹了這人腐肉重生,心中不可謂不震驚:“為何會如此?這是什麼醫術?”
童續笑了笑:“雲心法師,你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了這個,或許長生不老也不在話下。”
“長生不老……”雲心緩緩將這四個字咀嚼了遍,這可能麼……
“是的,屆時若是能將此術呈獻給太後……”童續話未說完,便停了下來,隻是輕笑著看了雲心一眼。
“你確定次方可行麼?”雲心謹慎得很,他可不敢在太後身上冒險。
“尚無確切把握,但是我已經有了方向……”童續指著身旁的男子道,“你可知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