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什麼時候才是木盒開啟之時,曲桃卻沒說,而是神秘兮兮地表示,這是個秘密,讓她且耐心等著便是。
曲容無奈,隻能將盒子留在手邊把玩。她不是沒想過要將盒子鋸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卻礙於這相當於曲桃與她的一個小小的承諾約定,若是她這段時日都沉不住氣,日後又如何相處。思及此,曲容隻能按捺下心中那與日俱增的好奇心,雖然試著掐算過,也偶爾還會用力搖搖那木盒,想要聽聽其中的動靜,但皆是一無所獲,仿佛那就是個空的木盒,內裏什麼都沒有。
曲容正趴在桌邊百無聊賴,忽然聽得樓下傳來白月與羅珩的聲音。那聲音有些著急,與平日他們站在櫃台後攬客的聲音可不同。
曲容忙放下手中的木盒,走出房門想要去看個究竟。
一出房門正遇上同樣出來的曲離與魏南河,於是三人一起下樓來到前廳。
就見前廳裏擠滿了一眾家仆,一個垂垂老者仰靠在滑竿的座椅上,見到來人,也隻是動了動眼皮。
“喬老?”曲容曲離皆感好奇,“你怎麼來了?”
喬正蠕動了一下嘴皮,卻吐不出一個字。
曲容與曲離見狀,心想這位喬老似乎比之前衰老得更加嚴重了。
“你托我們尋找鄭工之事,我們也有了些眉目,正想著改日再去府上告知你。”曲離道。他聽了曲容與曲桃說的鄭工的事情,雖然仍有疑點,卻也是死無對證了。而曲離同曲容一樣,選擇了相信曲桃。
畢竟與童續、童正、鄭工這些人相比,曲桃更像個正常人。
喬正這時終於發出了一個音節,似是掙紮著想要抬起手來。
“阿耶。”從他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女聲,就見一名帶著紗帽的女子從仆從身後走了出來,輕輕扶起了喬正的手。
阿耶?
曲容與曲離互看一眼,心中齊齊想到,莫非這就是喬正那傳說中十分美麗的女兒?
那女子轉過身來對曲容曲離等人福身一禮道:“冒昧登門打擾,我們來,是為尋人的。”
尋人?
曲離問道:“尋誰?”
女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男裝打扮的曲容,再然後是魏南河,就連白月與羅珩都沒落下,最終,她低頭道:“那人似乎真的不在。”
羅珩這時道:“就說了不在了,你們這些人還一定要往屋裏擠,讓我們怎麼做生意?”
女子垂首道:“給諸位添麻煩了。隻是我救父心切,不知曲工何時能夠回來?”
曲容這才反應過來,她是來找曲桃的。
可是喬正的女兒,之前聽童續說過,曲桃曾經與她之間有些往事,如今她和喬正一起找上門來,不為鄭工,不為他們之間的協定,而是來獨找曲桃,為的什麼?
“你們找他做什麼?”曲離將曲容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女子似是低下頭猶豫了一陣,才道:“我等也是走投無路了,有人告訴我們,東都曲氏作坊的曲工可以治好我阿耶的病,我們這才趕來,想請曲工為我阿耶看看。”
在場的除了魏南河,其餘人都不知道曲桃究竟如何能給人看病了。
曲離道:“這位小娘子,你們是否尋錯了地方,這裏是曲氏作坊,不是藥坊和醫館。”
那女子搖搖頭,十分肯定地說:“就是這裏,聽聞曲工能修複淚佛,能造不倒之塔,就連做的鳥兒都能飛能言,想來定是有些神通,或許他真能治好我的阿耶。”
曲容與曲離簡直都快笑出來了。
曲離問:“不知是何人讓你找到這來的?”
“那人姓……姓……”女子似是回憶起來。
“姓童?”曲離道。
女子點了點頭:“是他,我聽阿耶稱呼他為大公子。”
果然是童續。看來他是來試探找鄭五了。
“實不相瞞,那位童公子,才是東都真正的神醫。東都最大的藥坊寶生藥坊,以及最大的醫館易生館,皆在他的名下。想來你們去往西市尋他才更好。”曲離道,“我見喬老似乎病得不清,還是不要耽擱。請。”
那女子看了眼曲離,又看了看自己身後這許多家仆,隻能點點頭道:“那我們晚些再來。打擾了。”說完便帶著一眾人靜靜地離開了曲氏作坊。
而她所尋找的曲桃,此時正跪在明堂前那長長的紅毯上。
紅毯盡頭的寶座上,端坐著一身威嚴榮華的太後,隻聽太後說道:“曲工,抬起頭來。”
跪在他身旁的雲心聞言,雙手攥緊成拳。
而曲桃則迎著太後那犀利審視的目光,緩緩抬起頭來,迎著那冰冷的視線自信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