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我忍不住了(2 / 2)

曲追雲一席話說得十分順溜,北庭使團的人原本難看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隻有拓跋燕,聽到“大皇子”三個字時,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驚疑。

“既然是誤會,本殿也不會怪罪。曲將軍救主心切,北庭也自能體諒,隻是下一次還是要得到確切消息,三思而行才好。”北野寒淡淡道。

“自然,”曲追雲笑道,“既然如此,那天狼軍便就此別過,望北庭使團一路順風。”

天狼軍那邊也聽到了幾人的對話,麵色各異,但目光都集中在沈晴身上。李小滿和蔣碩搬完了樹,回了馬上,沈晴麵色冷肅,對著曲追雲微微頷首。

曲追雲一揚馬鞭:“回京!”

天狼軍還如來時那般聲勢浩大地奔騰而去,北庭使團無一人敢攔,隻是眼底的屈辱和憤恨沉積更重。

道路盡頭飛揚的塵土漸漸落定,沈晴才轉過頭來對北野寒道:“繼續趕路吧。”

北野寒看他一眼,烏黑眼瞳光華微閃,調轉馬頭。

“二王子殿下!”木德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你就讓他們就這麼走了?他們說是誤會就是誤會?他們這是在挑釁我們北庭使團!”

北野寒蹙眉。

沈晴嗤笑道:“木將軍,你不覺得你現今說這些隻是馬後炮?方才你怎麼不出聲攔下人?”

“若木將軍真的將人攔下,隻怕沈將軍反手就讓天狼軍將我們都留下吧。”拓跋燕冷笑開口。

左統領目光陰冷,意味深長道:“便是嫁與北庭,也終究還是大齊人啊。”

沈晴笑如春風,麵不改色,“現下我倒是真有點後悔。天狼軍別的不在行,打死幾隻蒼蠅還是足夠的。”

“休要囂張!”木德怒道。

“夠了!”北野寒長眉緊皺,冷喝道,“既然北庭答應與大齊和親,那便是緩和了關係,不是你死我亡。天狼軍縱然不對也已道歉,王子妃已經不再是大齊將軍,何苦再咄咄逼人?這些誅心之語,莫讓本殿再聽見第二次。”

木德麵色漲紅。

北野寒收回冰冷的視線,淡淡道:“繼續趕路。”

沈晴似笑非笑地看了臉色各異的幾人一眼,跟在北野寒身後,回了馬車上。

厚重的暗紅繡簾低垂,遮擋住深秋漸寒的風,和颯颯而落的枯葉。北野寒坐在軟墊上,閉著眼,眉頭緊鎖,冷淡的麵容上凝結著一層薄霜,氣息沉悶。

沈晴將車門關嚴實了,坐到北野寒旁邊,不由分說將人往懷裏一拉,帶著點涼意的手指按上皺起的眉間,輕緩地揉開。

北野寒沒推開她,睜開一雙清冷的黑眸看著沈晴。

“別看我,”沈晴低頭湊到他耳畔,含笑的聲音裏帶著點壓抑的沙啞,“我忍不住……”

“你……”被鑽進耳朵裏的熱風激得脊背一顫,北野寒微怔,抬眼正對上沈晴幽深的眸子,瞬間一窒,忙偏頭避過她灼熱的氣息,“你一個女子,整日都在想些什麼?!”

沈晴輕笑兩聲,指尖順著北野寒鋒銳的長眉緩緩滑過,語氣難得的沒有輕佻與風流,溫和低沉道:“不逗你了,睡一會兒吧。今晚就要到祁州城了。”

到了祁州城,怕是不得歇了。

祁州,是燕北八州之一。而祁州城作為祁州的州府,自然是繁華鼎盛,不必消說。雖比不上京城笙歌燕舞,紙醉金迷的奢華,卻也別有一番燕北風情。天高地闊,高山綿延,聳立的城牆隔斷飛簷畫棟,城門處行人來往不斷。

在距離祁州城還有十幾裏地的時候,拓跋燕趁人無暇注意,鑽進了於江的馬車。

“於師神機妙算,那木德與左統領果然答應了。”拓跋燕笑道。

於江臉色仍有些蒼白,他為了演戲逼真,是真的被黯月踢了,“拓跋將軍可不必如此誇我,待得事成,萬無一失,於江才當得起拓跋將軍的讚賞。至於那木德和左統領,他們本就是這次北庭王為了二王子的安危特意派來的中立立場的人,雖說並不偏向二王子,但也不甚喜他,一點小小的失誤,讓他們覺得他非明主,便很容易拉攏過來,算不得什麼。”

“好,於師盡管放心。若是此次事成,我拓跋保證,於師的名字會在大王子的功勞簿上記上重重一筆!”拓跋燕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