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意意一邊換衣服,一邊朝裏麵打量著。
她看到角落的床上躺著個人,渾身上下插滿了儀器管子。
隻一眼,她便感到揪心。
換好衣服,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步步接近,男人的臉龐越來越清晰地映入眼簾。
白墨寒臉色很蒼白,躺在那裏無聲無息,像白雪似的純淨冰涼。
整張臉上唯有一對濃眉仍舊像清醒時一樣墨沉沉的漂亮,其餘的五官都仿佛失去了生氣。
護士在旁邊溫和地交代她每天要給病人翻身,按摩,以及換藥時的要領,她一一地記在心裏。
護士走後,她慢慢地走到床邊,拉開椅子坐下,輕輕握住白墨寒的手,低下頭,把自己的臉蛋貼了上去,喃喃地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傻,要用自殘的方式跟他抗爭?我們不是都說好了要離婚?”
她愛的人,表麵上冷漠,心裏卻比任何人都要重情重義。
他明明可以用手裏的權力打壓的白厲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明明可以讓人把他送到國外軟禁起來,可是,他對白厲沒有用過任何激烈的手段,卻選擇了一個傷害自己的方式。
可是值得嗎?
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幽怨,“白墨寒,我來了,你快點醒過來吧,等你醒過來,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玻璃窗外麵,白厲很清楚地透過頭頂的擴音設備聽到了況意意的話。
他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夏叔跟夏嬸還在外麵等著。
老兩口既然來了這麼一趟,就想著能見女婿一麵,沒看到人隻好多打聽點白墨寒的情況,一直在走廊裏拉著路秘書問東問西的。
白厲走出來,看到這一幕,隨手往對麵指了一下,“對麵病房是墨寒的主治醫生史密斯的房間,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問他。”
他故意搬出史密斯刁難人,這老兩口一看就是不怎麼精通英文的,好好讓他們感受一下跟自家的差距。
夏如璟豁然從走廊裏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爸,媽,我去問問情況。”
他走過去敲門,操著發音標準的英文,流利地跟史密斯對話。
望著這一幕,白厲眸裏劃過一絲冷意,重重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
七點鍾,天完全黑了。
況家樓下。
白色的房車外麵,靠著個西裝筆挺的帥氣男人。
他靠在車門上,仰望著樓上的窗戶,眉宇間透著一絲淺淺的焦灼。
距離約好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了,況家房間的燈一直黑著。
打電話給況意意,手機雖然通著卻沒人接。
他又打給夏如璟和夏嬸,全都是接通但沒人接聽的狀態。
會不會是全家已經先去了酒店?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啟動車子去了酒店。
到了訂好的包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包間裏放滿了他提前半天精心準備的白百合,桌上是各種美酒珍饈,然而房間裏卻空蕩蕩的,透著股死寂。
他失落地脫掉外套,靠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