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什麼?”張懷體貼地問。
“礦泉水就好,謝謝。”程牢不想讓他請,但給他錢他一定不要,於是便趁著張懷還在挑水的時候偷偷從冰櫃裏拿了兩個冰激淩去結賬,付錢的時候被張懷瞧見,他急火火衝過來:“我來我來!”程牢徑直把錢遞給收銀員,“我來就好。”然後拿起一個冰激淩,轉身遞給跑過來的張懷,笑著說:“學長,請你吃冰激淩。”
張懷不好意思再搶著付賬了,俊臉微紅,把水放到收銀台上讓收銀員結賬,然後伸手接過冰激淩,說:“謝了。”
程牢說:“不客氣。”
他們坐在便利店的玻璃窗前吃冰激淩。
外麵豔陽高照,行人如織。
張懷心潮澎湃地想,在行人眼裏,他和程牢一定是情侶吧。
張懷扭頭看程牢,他正小口小口地吃著冰激淩,張懷的腦海裏驀地就浮現出一副很汙的畫麵,下麵立刻就硬了。他忙調整坐姿掩飾,挪開眼去,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水。
口袋裏的手機震起來。
程牢拿出來一看,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淺笑。
他接起來:“喂?”
“在幹嘛?”淩度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更加好聽,像一把小毛刷掃過耳膜,癢癢麻麻的,很舒服。
“在休息,”程牢說:“你呢?”
“在想你。”
程牢心裏一甜,卻顧忌著旁邊還有人,佯裝咳嗽一聲,說:“不是去加班嗎?怎麼還這麼閑?”
淩度在那邊笑了下,說:“不管多忙,想你的時間總是有的。我待會兒去接你一起吃午飯?”
“你別來了,”程牢說:“這兒管飯的。”
淩度便說:“那我下午去接你。”
程牢再次拒絕:“不用,你又不順路,我坐公交車更方便。”
淩度便也沒有堅持,說:“那好吧,晚上回家見。”
“嗯,”程牢說:“你忙吧,我掛了。”
“等一下,”淩度說:“傷還疼嗎?”
程牢說:“就是擦破點皮而已,早不疼了,你別操心了。”
“好,拜拜。”
“拜拜。”
程牢收起手機,一抬頭正撞上張懷的視線,便衝他笑了笑,就聽張懷問:“女朋友?還是男朋友?”
程牢猶豫片刻,小聲說:“男朋友。”
張懷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他狀似隨意地問:“是咱們學校的嗎?”
程牢搖頭:“不是。”
張懷強笑了下,說:“你男朋友可真幸運,能和你在一起。”
程牢看著窗外的人潮,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是我比較幸運。”
又發了一摞傳單,就是午飯時間了。
張懷給幾個兼職的每人發了一個盒飯,便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吃去了,他們無處可去,就坐在人行道邊上的花壇上吃。程牢要跟著過去,卻被張懷拽住了:“跟我來。”
張懷領著他來到商場裏的一個小辦公室,說:“你坐這兒吃。”
程牢不好意思享受特殊待遇,又不想拂了張懷的好意,猶豫再三,還是打開盒飯吃起來。
盒飯很簡陋,菜沒什麼味道,米飯又太硬,實在難以下咽,程牢強迫自己吃了幾口,便把蓋子蓋上了。
張懷這才獻寶似的從桌子下提出一個打包袋,笑著說:“就知道盒飯不會和你胃口。”說著,他從打包袋裏拿出好幾個小餐盒,每個餐盒裏都是一道菜,有葷有素,還有一碗南瓜粥,“你喜歡哪個菜就吃哪個,不喜歡的不用動。”
程牢問:“這也是工作餐嗎?”
“這是我的工作餐,”張懷笑著說:“我在這兒也算是個小小的負責人,待遇要比你們好一點兒。”
程牢忙了一上午,下午還有許多活要幹,不吃飽飯怎麼有力氣。
他向張懷道謝,張懷掰開一次性筷子遞給他,笑著說:“不用客氣,學長照顧學弟是應該的。”
話雖這麼說,程牢卻不能真的不客氣,於是說:“改天我請學長吃飯。”
張懷眉開眼笑:“好啊,求之不得。”他拿出手機,“你手機號多少?我存一下。”
程牢報了手機號,張懷存好,又加了微信,這才開始吃飯。
下午不用再發傳單,而是要騎自行車,自行車上插了一麵紅旗,旗麵上印有宣傳語。
七八個人組成一個自行車隊,繞著東星時尚廣場方圓幾裏地騎行,騎了一整個下午。
騎最後一圈的時候,自行車隊路過一個飯館門口,突然從裏麵衝出一個人來,直直撞到了程牢的自行車上,程牢連人帶車摔倒在地,車隊被衝散,撞他的那個人也摔在了地上,緊接著又從飯館裏衝出來一幫人,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一擁而上把摔在地上的那個人揪起來,不知道誰揮了一拳,又把那人打倒在地。
程牢正搬開自行車從地上站起來,那個人撲通倒在他腳邊,把他嚇了一跳。
他垂眼看過去,雖然那個人臉上全是血,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被打得滿臉是血的人,竟是陳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