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沒出鞘的匕首,外表顯得暗淡無光,但是猥瑣青年卻感覺到一股削骨的寒意從匕首手心向手臂蔓延,猥瑣青年有種錯覺,仿佛這把匕首自己從鞘裏褪了出來,然後,一道寒光抹過……匕首差點脫手……他的心髒在抽搐,他不知道,不單人有殺氣,武器同樣有殺氣,當一把武器殺了很多很多人,浸泡了足夠多的鮮血後。
突然一隻手搶過猥瑣青年手中的匕首,是四個青少年中另外一個,也是最年輕的一個,僅十五歲,臉上還有些許青蘋果的稚澀,但是眼球裏卻紅根微凸,眉目間有種叫“猙獰”的東西在產生。在猥瑣青年未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一步步走向趴在地上的西雄。
望著少年微的背影,金發大漢眼裏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與感慨:年輕,癲狂放縱的年輕,無所顧忌的年輕……真好啊!
少年一邊走向前麵那個頭顱緊緊埋在臂彎裏的身影(西雄),一邊將匕首一點點拔出來。他感覺到手心有一股寒氣從匕首處傳到自己的心窩裏,但是這股寒氣不單沒有減緩心中的狂躁,反而像火上澆油一樣,將他一雙眼睛“燒”得格外通紅……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興奮過!
少年終於踩上那張巨網,他在電視上見過這種網,這種網眼有兩個拳頭那麼大,網線有拇指那麼粗的網可不是捕魚用的,而是專門為了對付“魔多蘿島群”那些“怪物”的,傳說那些怪物可以輕鬆地撕裂一頭幾百斤重的巨熊,但是卻無法撕開這種巨網逃脫,由此可見這種網的堅韌程度。那麼一個人被這種網套住還可以逃脫嗎?
少年一邊高舉著鋒利的匕首,一邊慢慢靠近目標,喉嚨裏狂咽口水的聲音在死寂的胡同中顯得格外清晰。他此刻離西雄處尚有五米,因為天色昏暗加上兩邊擁擠著太多的人,所以無法看清楚西雄的現狀,隻是可以確定西雄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已經很久了。
終於,少年看清楚了西雄此刻的摸樣,眼前的慘狀差點嚇得少年匕首掉地。隻見西雄臉埋在臂彎,不知生死,破爛的衣服裏皮膚分裂,血漿滿地,濃重的血腥味充訴在少年鼻腔中,令少年胸悶欲吐。
他……他死了嗎?少年不知道,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所以不知道如果一個人像這樣被打得血肉模糊會不會死掉。
“如……如果他死了,那麼……那麼自己還要插他嗎?”少年比劃著手中的匕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手心再度傳來一道冰寒之氣,少年原本已經逐漸消退的眼睛再度通紅起來,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誘惑、在咆哮:“插下去……插下去,難道你不想報複這個該死的家夥嗎?就是這個小兔崽子,在昨天羞辱了你,他的拳頭落到你身上,就像在打一條死狗,在他眼裏,你隻是一條從垃圾堆裏跑出來的死狗罷了……嘎嘎嘎嘎……”
“不是……我不是死狗……我不是……”少年蒼白而瘋狂地在心中為自己辯解。“想證明你不是……你手中有這個權利……插下去……插下去……”那個聲音就像露出獠牙的魔鬼……
“插下去……插下去……”少年腳步淩亂、迫不及待地持刀向前——“你想,幹什麼?”西雄眼神古怪地看著眼前這位神色狂亂的少年,無視鼻尖前的匕首。竟不知何時,西雄已經坐了起來,嘴角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