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歎了口氣:“你二姐姐不日就要離京了,而姝兒,也有了婚約。你縱然心裏不喜你二姐姐和姝妹妹,可這節骨兒上,你該姐妹間聚聚,否則太太怕是又得覺得你不懂事兒了。”
殷錦嫻根本懶得聽這些,她煩躁的看孟姨娘一眼:“姨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兒見到她們就來氣。縱是女兒舔、著臉麵去討她們開心,太太難道能看顧您和女兒?與其這般,還不如去宮裏哄姑祖母開心呢,這說不準姑祖母耳根子一軟,就成全了女兒呢。”
殷錦嫻無從和孟姨娘解釋她對闔府姐妹的嫉妒,因為姨娘是妾室,所以她就必須在幾位姐姐麵前做小伏低?就是二房的璿妹妹,不也仗著自己是嫡出,和她沒大沒小嗎?
她不甘心一輩子這樣做小伏低的,隻要能嫁給三皇子,做了三皇子妃,這闔府的姐妹,看她們還怎麼在她麵前趾高氣昂。
翊坤宮裏,淑貴妃真是心急如、焚,這也不知聖上又怎麼抽風了,竟然說要去射獵。
這聖上自打沉、溺丹、藥以來,鮮少有這樣的閑情雅致了,雖說祖宗的規矩,圍獵保持勇武之風,每年都有三次外出射獵。可這都已經擱置了有幾年了,怎麼聖上突然又來了興、致了呢?
別說聖上這些年養尊處優,就是朝中那些臣子,還有宗親貴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這不是胡鬧嗎?
後宮雖不得幹政,可淑貴妃也不是無知婦人,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前幾日鎮北王禦前請旨一事。
聖上這怕是不知聽了那司禮監掌印兼稟筆太監馮振還是誰的耳旁風吧,想借此暗中除掉鎮北王。
想著這些,淑貴妃微微眯了眯眼睛,也不知為何,竟然心中有些慌亂。
“主子,奴婢要不差人去探探馮公公的口風?”
自那日楊嬤嬤在淑貴妃麵前提議暗中拉攏馮振,淑貴妃點頭之後,這翊坤宮和司禮監那邊,便暗中有了往來。
淑貴妃也說不上自己這般到底對不對,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可她行事素來謹慎,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派人往馮振那邊去的。
隻見她搖搖頭,緩緩道:“去探了他的口風又如何?左右也不關我們的事兒。隻是聖上的安危,卻不得不謹慎些。聖上養尊處優,獵場那些弓箭若有什麼差池,可如何是好啊。”
粱嬤嬤輕聲道:“主子,您怎麼也糊塗了。聖上若這次真的是為了除掉鎮北王,那必是細細籌劃過的。何況又有馮公公的那些幹兒子伺候著聖上,如何會生了意外?”
淑貴妃歎了一口氣,她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有些過於緊張了。
見此,粱嬤嬤忙又道:“主子,隻是不知這次外出狩獵,聖上帶不帶後宮妃嬪過去?這若是真的封了山,可是得在山上待幾日的。”
淑貴妃嗤笑一聲:“聖上的脾性,你還不知?這大冷天的,說是去狩獵,可冰天雪地的山裏能有多少獵物,至多不過是園子裏原先圈養的獵物放出去。如此,已經讓人心裏犯嘀咕了,這若不帶著後宮妃嬪前去,豈不更惹鎮北王疑心。”
粱嬤嬤聽著卻是忍不住冒出些冷汗來。
這些年,她隻聽聖上沉、溺丹藥,可突然間卻要做這麼凶險之事,她這當奴才的,也不免生了些寒意。
“這若聖上真的成功了?聖上如何和大長公主殿下解釋啊?這賜婚的旨意才下了不過幾日,就讓清溪郡主守了活寡,大長公主還不氣暈過去。”
粱嬤嬤擔心的,其實淑貴妃又何嚐想不到。
這幾日,聖上都沒往她宮裏來,聽說都歇在丹房。這個時候突然痛下決心要對鎮北王處之而後快,定是因為這些日子心裏憋著氣了吧。
要說他這皇帝也當的真是窩囊,鎮北王手握重、兵,他卻無能為力?數次想要收回鎮北王的兵、權,卻數次都不了了之。
“清溪郡主一個姑娘家,聖上縱然憐惜她,可那又如何?至多再給她指婚罷了。再不濟,那高寧大長公主不一直都想讓清溪郡主嫁給坤哥兒嗎?如此,也算是如了高寧大長公主的意了。她又有何可鬧騰的。”
這強、盜邏輯,粱嬤嬤聽著心裏也是陣陣驚訝,“是呀,奴婢竟沒往這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