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姝兒那邊,她該怎麼解釋呢?她這會兒已經感覺到了心虛。姝兒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會不會和她生了嫌隙,會不會討厭她。
自小的姐妹情分,殷錦芙真的很不忍心。
見狀,婉太妃沉聲道:“世子妃,你要時刻謹記,你如今已經是昱王府的世子妃了,再不是無知的閨閣女子。不錯,我若求了聖上把榆兒指給鎮北王做側妃,多少會傷了你和清溪郡主之間的姐妹情分。可說到底,若鎮北王真有一日能榮登大寶,哪一個帝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她若在意這些,她在意的過來嗎?”
“何況,你這幾日就要離京了。你無需去主動和清溪郡主解釋些什麼,聖上下的聖旨,就如當初她所麵對的一樣,你並無任何錯處,自然不需要對她解釋什麼,更不需要覺得心虛。”
如此,婉太妃是打定主意要把柔安郡主指給鎮北王做側妃了。其實,她今個兒說這些,也不是問兩人的意思,她隻是告知一聲罷了。何況,她若不是為了昱王府的將來,也不至於做如此討嫌的事情。
殷錦芙和昱王世子爺不日就要離京,自然可以避開諸多麻煩。而她,被困在這紫禁城,高寧大長公主殿下何其疼愛清溪郡主,如何會不為了這個暗惱於她。可這些,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為了昱王府,她已經承受了許多,又怎麼會在乎這些。
“娘娘,聽說聖上請了淑貴妃往太後娘娘那裏去,請太後娘娘回宮呢。”
殷錦芙和昱王世子爺才剛離開,就有宮女進來回稟道。
五王爺之事,天下悠悠眾口,成元帝即便是想堵,也滿心的無力。無奈,隻能請太後回宮,緩解眼前這局勢。
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一樣,婉太妃並未有任何的驚訝,隻是喃喃自語道:“太後畢竟是他的生母,何況大曜國以孝治天下,他就是再任性,也不會毫無忌憚。”
隻是,太後會同意回宮嗎?
想當年,聖上登基那會兒,太後死活都不同意搬到慈寧宮去,招惹了多少流言蜚語。而今,五王爺慘死,又被貶黜為庶人,太後是更不能釋懷的。
可這紫禁城,誰沒點兒心酸,她是失去五王爺了,可她,幾十年裏,除了每年萬壽節或者聖上宣召藩王入京她才得以見自己兒子,這些年,她就孤孤單單一人。縱是有榆兒陪伴左右,也難以抵消這些孤寂。
“祖母,太後若真的回宮,如今又在氣頭上,榆兒擔心她又來找祖母的麻煩。”
柔安郡主偎依在婉太妃身上,哽咽道。
婉太妃寵溺的摸摸她的頭發,笑道:“當年聖上養在我身邊,因著這個,她怨恨是因為我的教唆,聖上才和她失了母子情分。我倒是樂見她鬧騰一番,如此,我也能求得聖上把你指給鎮北王做側妃。”
婉太妃的言語間竟然有一種決絕的味道,聽得柔安郡主心裏猛的一咯噔。
她顫顫的抬眸,憂心道:“祖母,您怎麼這麼說?榆兒還要看著祖母長命百歲,榆兒要一輩子都在您身邊。”
婉太妃慈愛的看著她,“你呀,莫要再說這麼孩子氣的話了。你陪伴祖母這些年,也該知道,對著紫禁城祖母早就厭倦了。若不是因為身上的責任,祖母何以強撐著一口氣還算計這算計那的。可祖母的身體祖母知道,其實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時候,所以祖母也該最後為昱王府打量一番,如此才能走的放心。”
聞言,柔安郡主嚶嚶就哭了起來。
她如何不知,祖母的身子日漸不好了,一來祖母在這宮裏鮮少出去走動,二來,鬱結於心多年,膽戰心驚多年,這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好的。
祖母近來愈發起的早了,甚至是三更就睡不安穩了。她聽宮裏的老人說過,這是一種征兆。她心裏怕的很,瞅著外頭日頭不錯的時候,就攙扶著祖母往花園去散步,總想著祖母若是能多走動走動,會不會身子好一些。可這些都是自欺欺人,蘇嬤嬤私底下寬慰過她,說自打先帝爺走後,祖母的心其實也已經死了,這一日遲早是要來的。
“榆兒啊,祖母知道讓你做別人的側妃,終究是委屈了你。可你要知道,祖母也是不得已的。祖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很艱辛,可你不妨看看宮中的淑貴妃,祖母希望你如淑貴妃一般聰慧,如此,祖母才算是真的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