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1 / 2)

傅祈鈺既然那麼說, 那自然, 是聽到些什麼風聲了。亦或者, 他本就參與其中。其實想想也是, 聖上諸位皇子, 哪一位成年的皇子繼位, 對他來說, 都是威脅。可皇長孫尚且年幼,這確實是最容易掌控的。加之上一世,太後和馮振暗中勾結, 閹黨橫行,更給了傅祈鈺清君側的借口。

想到這些,許姝不由的捏緊了手中的茶杯。

翊坤宮

廢太子旨意已下, 淑貴妃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如今連那皇長孫都隨著廢太子被圈禁在禁宮, 可見,聖上是真的鐵了心了。

一旁, 楊嬤嬤也歡喜極了:“主子, 您終於是熬出來了。聖上既肯下狠心廢了太子, 那便和太子再無父子之情, 皇長孫尚且年幼, 如今也難逃罪責, 日後奴婢看是再也翻不出浪了。”

淑貴妃懶懶的倚靠在金絲鸞鳳引枕上,微微勾勾唇角,“是啊, 本宮這些年戰戰兢兢, 為著太子之事,可謂是費盡心機。此番,終於是成事兒了。”

說到這裏,她突地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沉聲道:“隻是,太子雖已被廢,咱們也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史籍上不是沒有廢太子複位的記載,本宮絕對不會給廢太子這樣的機會。”

楊嬤嬤心裏猛地一咯噔,顫顫道:“娘娘的意思,莫非是讓人除掉太子殿下?”

淑貴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一邊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上長長的護甲套,一邊道:“不!現在還不是時機。何況,太子若是死了,聖上第一個就會疑心本宮。所以,此事得從長計議。”

淑貴妃嘴角掛著笑,可對於太子多年的眼中釘,不斬草除根,她如何能心安。

楊嬤嬤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憂心,她突地跪在地上,充滿算計道:“主子,太子好不容易倒台,我們確實是不能給他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

聽她這麼說,淑貴妃微微勾勾唇角,笑道:“嬤嬤可是有什麼好主意?”

楊嬤嬤立即恭敬道:“主子,奴婢可是聽說,太子殿下近來很是器重一個叫小圓子的太監。若是能在此事上做做文章,聖上該會多震怒啊。”

說完,她抬眸看向自家主子,隻見淑貴妃聞言神色猛的一變,可幾秒之後,眼中卻充滿了興奮,“嬤嬤,是啊,本宮怎麼就沒想到。聖上在廢太子詔書中訓斥太子驕奢淫逸,可外麵還有好多人說,這都是聖上自小驕縱的。指不定有什麼人,還想著替太子求情呢。可若是傳出太子有龍陽之癖,這就不一樣了。這丟的可是皇家臉麵,雖說京城不少世家也有此癖好,可別人做的,太子卻做不得。到時候,聖上即便是想偏心太子,想給自己找借口放太子一馬,怕是也難了。”

淑貴妃原本是打算過一段時日暗中把太子除掉的,太子之前還未被廢,就整日的提心吊膽,借酒消愁,一朝被廢,更是鬱鬱寡歡,這樣一個廢物,自戕了也是有可能的。可聽了楊嬤嬤的話之後,她覺得,自己大可以不自己動手,那樣就不會遭到任何猜忌了。她之所以能坐穩這貴妃之位,掌管皇後鳳印,協理六宮,這些年全靠穩妥二字。而今,雖說春風得意,卻是萬萬不能忘記這個的。

可到底該怎麼謀劃此事呢?那廢太子妃羅氏雖說不得太子歡喜,可也隨著廢太子圈禁在禁宮。她之前把皇長孫養在自己膝下,可見也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點兒什麼,卻非那麼容易的事情。

楊嬤嬤聽著主子的憂慮,忙機敏道:“主子,區區一個廢太子妃,您又何須忌憚。您忘記了,聖上本就不喜她這兒媳婦。這若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聖上或許會有些憐憫之心。可這羅氏,為了自保,為了給自己留後路,竟然把太子患有風疾一事,抖了出來。若不是如此,太子殿下如何會禦前失儀,聖上也不會下了狠心,廢掉太子。您瞧著吧,聖上自小把太子教養在身邊,這難保會有些悔意。這當口,您若稍微吹些耳旁風,把這導火索弄到羅氏身上去,一來聖上能寬心,二來,還可以除去羅氏這障礙,豈不是一舉兩得。”

淑貴妃微微怔了怔,愈發覺得楊嬤嬤的主意好,她險些要拍手叫好了。

“你說的不錯,本公主這幾日每每見聖上,聖上都眉頭微蹙,可見雖說對於廢太子之事,心裏多少是有些不忍的。本宮還發愁如何寬慰聖上,生怕弄不好,反招了聖上的猜忌,覺得本宮別有用心。有嬤嬤這番話,本宮總算是有了主意。”

正說著呢,隻聽宮女進來回稟道:“娘娘,聖上差人過來傳話,說一會兒過來陪娘娘用午膳。”

淑貴妃聽了,深吸一口氣,楊嬤嬤見狀,緩緩道:“主子,您且得穩住。聖上這幾日都在丹房打坐,今個兒肯來後宮,可見心裏為了太子之事,憋悶的慌。您一會兒就見機行事,隻要把火燒到那羅氏身上,除掉太子之事,可就完成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