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1 / 2)

淑芳閣

如果說近來宮中最得意的人是誰, 莫過於這位新進的蕙嬪娘娘了。

昨個兒晚上, 聖上又翻了殷錦嫻的牌子, 折騰了大半宿, 腰酸背痛的, 這會兒看著鏡子中多了不少韻味的女人,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主子得意, 這當奴婢的,自然也得意。碧珠見狀,忙遞上用溫水浸過的帕子, 難掩笑意道:“主子,聖上昨個兒又翻了您的牌子,您不知道, 六宮那些美人孤夜難眠的, 就是淑貴妃,怕是都對您心生忌憚了呢。”

碧珠這般得意, 確實不假, 宮裏素來是迎高踩低的人, 如果說剛開始主子承寵, 有些人還不看好, 那麼這大半個月的侍寢, 誰的風頭能蓋得過自家主子。

就是太後娘娘那邊,前幾日竟然還賞了銀耳蓮子湯來。這得多羨煞六宮妃嬪的眼呢。

提及這個,許蕙這會兒還有些琢磨不透, 難不成太後是覺得這些年六宮沒有好消息傳出, 想著她給聖上誕下皇嗣。

可憑著她對鄭太後的了解,這些年,鄭太後也未見過對皇嗣之事上過心,這會兒這麼做,會不會故意讓她出風頭,給她拉仇恨呢?入宮這些日子,許蕙知道宮裏一切都得靠自己,自然就想的多一些。

“主子,就是太後娘娘真有此意又如何?拉仇恨?她們即便是嫉妒,那也得有本事讓聖上寵著她們。這個宮裏靠的是什麼,不就是聖上的恩寵嗎?不說別人,就說翊坤宮那位淑貴妃,沒有了聖上的恩寵,不也憔悴成那般,誰還尊她,誰還敬她?往日那些陽奉陰違之人,現在都恨不得落井下石呢。”

“所以,主子,隻要您能牢牢霸著聖上,用不了多久,您許還能更進一步呢。您何嚐不會淑貴妃往日的顯赫。”

要不說碧珠這丫頭討人喜歡呢,雖也知道她有些話其實是不乏恭維討好之意,可許蕙就是樂意聽,聽的舒服,聽得沾沾自喜。

半晌,隻聽她輕笑一聲:“好了,知道你是討我歡心,你且記住了,這些話你隻許暗地裏在我耳旁叨嘮,宮裏規矩多,聖上疑心又重,不可失了規矩,徒惹流言蜚語。”

碧珠恭敬道:“主子放心,奴婢曉得厲害的。”

說完,她猶豫了幾秒,斟酌著開口道:“主子,沒幾日郡主和王爺就要大婚了,您想好該備什麼禮了嗎?”

雖知道主子和郡主的嫌隙,可這大婚在即,主子也不可能真的就自此不打交道了。這讓外人看著,隻會說主子小家子氣。

有聽到這個討厭的名字,許蕙嘴角的笑容突地一僵,隻見她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子,這鐲子,白若凝脂,記得之前她看到過許姝也有這麼一個類似的。當時,她羨慕極了。可現在,她手上這個,隻會比她那個更通透,更珍貴。

想到這些,她微微勾勾唇角:“送,當然得送了,不僅得送,還得送最好的。”

“我要讓她知道,我已經不是當初的許蕙,不是當初那個戰戰兢兢,自怨自艾庶出的許家四姑娘了。我是聖上最寵愛的妃子,日後,隻會更顯赫。”

“她之前瞧不起我,我就讓她看看,誰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結,碧珠多少也有些感慨,“主子,您說的對,這次就讓她看看,您已經今非昔比了。”

可這些,對於許蕙來說,怎麼可能就夠了。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些年的屈辱,這些年的卑微。

尤其想起逝去的姨娘,她心裏更是恨得咬牙切齒。自打姨娘去世,她已經有許久未夢到過姨娘了。她知道姨娘在怪她,可這一切,她難道就真的忍心,真的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