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姝知道,傅祈鈺這是護著她,不由,她心裏滿滿都是暖意。
等到兩人回到許府,許老夫人是府邸的老祖宗,依著規矩,兩人一回府就往榮春堂去了。
大抵是因為自己之前做了錯事,許老夫人的話並不多,不過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沉默寡言,這樣的許老夫人,倒是讓許姝挺多感慨的。
今個兒回門的日子,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也早就到了。
相比二太太的拘謹,大太太行事間倒也沒那麼多的計較,等到許姝給老夫人請安問好之後,大太太就親昵的把許姝拉到了身旁:“這嫁人了就是不一樣了。裝扮上確實像是新嫁娘。”
一旁,許晟陽聽著這話,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好在他知道今個兒是大喜日子,忍了又忍,才沒失了儀態。
郡主和王爺大婚,這日後,再也和鎮北王府脫不了幹係了,不管鎮北王日後如何,是榮登大寶,還是淪落成罪人,許家,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
其實,不是沒有同僚勸過大老爺許晟平分家,這起碼不會許家所有的福禍都攪合在一塊。可許晟平和許晟陽都是老太太嫡出的兒子,這麼多年沒分家,府邸各房又相處融洽,就是後宅妯娌間也沒那麼多的齷齪。
再說了,許晟平雖沒許晟陽聰慧,可也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這些年,許家能如此顯赫,不都依仗著二弟。他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承了二弟這麼多年的情,這個時候,卻想著能給自己留條退路。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許晟平直接就把那同僚給轟走了。這不知所謂的家夥,也不知是做了誰的走狗,敢在他麵前動起小心思來了。
因為是回門的日子,這天午飯,兩人留在許府用了膳。隻才用了過半,許晟陽便雲淡風輕的說來一句話,“一會兒就直接往定國公府去吧,大長公主殿下,心裏該是早就掛念著你了。”。
二太太蕭氏拿著筷子的手突地一僵,臉色突地變得蒼白。
大太太顧氏也有些憂心的看向許老夫人。
今個兒是回門之日,那自然是回許府。郡主若是往定國公府去,大可以明個兒,或者再瞅別的日子。誰不知道老太太心裏雖說對這孫女放下嫌隙了,可淮穆長公主,老太太如何能真的釋懷。還有高寧大長公主,這讓她的麵子往哪裏放。
許老夫人確實有些尷尬,可她這些日子潛下心來讀佛經,倒也真的能心平氣和一些。雖未達到那種至高境界,可人啊,若是太過執著於一些事情,除了為難自己,也讓晚輩們為難。
是以,讓終於險些跌破眼鏡的是,許老夫人竟然沒有動怒,隻是微微沉默幾秒,便笑著點了點頭:“老二說的是。姝兒你這些年不在府邸,幾乎可以說是在定國公府長大的,定國公府也算你半個家,確實沒必要等到明個兒的。祖母沒什麼忌諱,隻要你們好好的,祖母就好。”
許姝怎麼都沒料到許老夫人會這樣,似乎一瞬間,過往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祖母……”
許老夫人笑笑:“好了,今個兒大喜的日子,不興哭哭啼啼的,不吉利。”
直到從許府出來,許姝都有些沒晃過神來。馬車上,傅祈鈺輕輕把她摟在懷裏,“真是個孩子。”
許姝拉起他的袖子,絲毫都不覺得不妥,輕輕擦了擦眼淚,“祖母真的變了很多,之前其實我也有錯,是我太執拗了。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定國公府才更像我的家,因為這樣,變得更加敏感,和祖母生了好些嫌隙。說來,我當時真的挺不懂事的。”
傅祈鈺無奈的看她一眼:“所以王妃這是要一路哭著到大長公主殿下那裏去了?”
“大長公主殿下見了,許要拿著拐杖把我攆出府吧。肯定會以為,是我欺負了她最寶貝的外孫女。”
這什麼跟什麼嘛,許姝噗嗤笑了出來,伸手捶了他一拳:“都這時候了,你還逗我……”
傅祈鈺依舊拿著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你看,這不就笑了嗎?”
許姝頓時有些啼笑皆非:“一會兒我還真要找外祖母訴苦,你就是欺負我了。哼!”
傅祈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