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1 / 2)

算算時間, 三皇子過幾日該就到了乾州了, 無需親自在場, 淑貴妃也知兒子遭了多大的罪, 受了多少委屈。一路顛簸不說, 戴罪之身, 吃穿用行, 那可謂是一路千丈。淑貴妃隻要這麼一想,這心裏,就難受的很。

可即便如此, 她也不敢暗中讓人照拂兒子,聖上如今還在氣頭上,她就怕稍有不慎, 更遭了聖上的厭惡。

不過好在, 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靖南王那邊, 雖未遞上投名狀, 可看那邊的意思, 該是已經達成一致了。其實想想也是, 靖南王雖說和鎮北王同為異姓王, 可一個鎮守西北,坐擁數十萬精銳,一個卻安於一隅, 當著自己的土皇帝。這若朝堂沒大的動靜, 倒也沒什麼,可若有一日,天下易主,那便不得不牽扯到站位的問題。

楊嬤嬤卻還是有些憂心:“娘娘,奴婢可是聽說,靖南王老王爺身子骨近來不怎麼好呢,聽說都先後召了幾次郎中入府。這老王爺若突然有個什麼不好,世子爺便會取而代之,我們不得不造作安排呢。”

淑貴妃看她一眼:“你說的,本宮何嚐不憂心。這靖南王世子爺和老王爺差太多了,那世子妃又是許家出嫁的姑奶奶,這些年,聽聞老王妃早有意給世子爺納側妃,可這麼多年過去,卻絲毫動靜都沒。可見,那許氏對世子爺還是有些影響的。”

楊嬤嬤想了想:“您的意思是暗中除掉那許氏?”

淑貴妃搖了搖頭,暗暗歎息一聲,“除掉這許氏,談何容易。何況,這許氏除不得,若真的到了兩軍交戰,可少不了用這許氏做人質。許家,多少得忌憚一些的。”

楊嬤嬤聽著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了。

若不能除掉許氏,那這世子爺的後院,斷然不能在許氏一人的。男人嘛,何況世子爺年輕氣盛,如今許覺得許氏就好,那都是因為沒看到別的美人。不管怎麼,得安排自己的人服侍世子爺。

再說直白一些,靖南王府雖如今已遞了話會投到娘娘麾下,可這事兒,到底不得不防。為利益結合,總該有自己的人,暗中觀察靖南王府那邊的一舉一動,如此,才不至出於被動的地位。

淑貴妃猶豫道:“這事兒還是交給爹爹妥善安排吧。我們溫國公府,若這樣坐以待斃,如何能甘心。想來爹爹應該也懂得這個道理。與其這樣戰戰兢兢,倒不如放手一搏。”

“而且本宮現在誰都信不過了,交給父親,反而比其他人,更讓本宮安心。”

交代完這事兒,淑貴妃不由覺得有些傷感。這往日,自己頗得盛寵,一個月裏,聖上總有幾日會往她這裏來。就憑著這個,外頭那些人,總該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可這樣的榮寵,如今想來已經是奢侈了。自打三殿下出事,聖上就再未來過她這翊坤宮。

而今,宮裏最得寵的,便是那新入宮的蕙嬪許氏。

那榮寵,就連太後娘娘,都隔三差五的往淑芳閣送賞賜。

瞧著這許氏的榮寵,淑貴妃不由得心裏慌亂的很。這剛開始吧,她確實沒把許氏放在眼裏。後宮佳麗三千,那許氏也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有何能耐脫穎而出。何況,聖上沉溺丹藥,對床笫之事並不熱衷。可她怎麼都沒想到,自打這蕙嬪入宮,聖上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反倒是比年輕那會兒,還貪戀那事兒了。

更讓淑貴妃感覺到威脅的是,前幾日冊封皇長孫為皇太孫的旨意終於是下了,聖上親自帶在身邊教導。這倒也不稀奇,畢竟聖上如今也隻能如此了。可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皇太孫因為吃穿大多都和聖上一起,少不得往淑芳閣去,如此便免不了見到許氏。皇太孫自幼因為東宮尷尬的地位,性子怯懦,鮮少願意接近生人。可這許氏愣是厲害,不過幾日功夫,皇太孫就對她生了親近之意。

聖上也知皇長孫性格上的缺陷,看皇長孫偎依在許氏懷裏,竟是調侃了一句:“太孫和你倒是頗有緣呢。”

要知道,成元帝疑心有多重,可這次,他非但沒疑心許氏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是不是刻意討好了皇太孫,反倒是如此態度。這如何不讓人生疑。

因著這個,近來宮裏有了傳聞,說是聖上信不過別人,許有意讓許氏從旁照顧皇太孫。

淑貴妃如何能不心驚。

這什麼爛七八糟的事情,不說別的,太後娘娘那邊,可對皇太孫早就動了心思了,如今怎麼可能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