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2 / 2)

鄭漣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怎麼許氏竟然無動於衷。

鄭漣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既然許氏漠視她,那她隻能不請自去了。

這廂她正要往正院去,卻聽丫鬟進來傳話說,國公夫人來了。

這國公夫人,自然便是周氏了。

“娘怎麼會突然來了?”鄭漣心中一陣疑惑,不過她自幼和母親親昵,倒也沒再多想。

可是讓鄭漣沒想到的是,周氏一進門,竟然掩麵哭了起來。

一時間,她也急了:“娘,您這是怎麼了?”

周氏紅著眼睛,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好不委屈:“是你姑祖母,昨個兒你姑祖母叫找我入宮,我還以為是這些日子外麵那些流言蜚語讓太皇太後不快,找我聊天呢。怎麼都沒想到,太皇太後為了抬舉鄭國公府,竟然有意把吏部尚書家的女兒指給你爹爹,這不是嫌棄我小門小戶,逼著我下堂嗎?”

鄭國公平日裏沒少在外頭胡鬧,可這些周氏都沒放在眼裏,哪怕是鄭國公在外頭養了外室,她都不會這麼心急。她至多表現一番賢良淑德,把人給抬進來,還能威脅到她的位置不成?

可這次不一樣,太皇太後這明顯的是想借著這姻親抬舉鄭國公府,而她這糟糠妻,當然礙眼了。讓周氏更覺害怕的是,太皇太後若真想抬舉鄭國公府,大可以把這姑娘許給幾個侄子,怎麼能直接給了老爺呢?她不得不揣測,太皇太後這是秋後算賬了,當初,若不是她存了私心,太皇太後也不至於出宮休養。

“娘,怎麼會這樣?太皇太後瘋了不成?”鄭漣也急了。

鄭國公府能有如今這樣的位置,皆是君恩。可這些年,娘親的地位一直很穩固,從來都賢惠寬容。如今,太皇太後這是要逼的娘讓賢呢。

“娘,您不要擔心。那姑娘進門了又如何?哪怕生了孩子,還那麼小,怎麼支應我們鄭家的門楣。”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周氏頓時是哭出了聲。見狀,鄭漣突地也白了臉。

是啊,她怎麼忘記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鄭國公府的公子,都是扶不上牆的阿鬥。

整日提籠架鳥,怎堪大任。

鄭漣怎麼可能不害怕,且不說娘坐得穩坐不穩正室的位子,單單太皇太後這個舉措,就足以讓她也跟著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先帝還在時,太皇太後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得顧忌先帝的猜忌之心。而今,太皇太後根本無所顧忌了。

加上之前娘親做的那些事,不用想,太皇太後斷然不會輕易改了主意。

可她仍然不死心,她不能眼睜睜的再次淪為京城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娘,您別擔心,我這就往宮裏寫請安折子,太皇太後素來疼我,應該會召見我的。”

這幾日,許姝的日子過得一如既往的愜意,每日,傅祈鈺都會在院裏晨練,之後隨她一塊用了早膳,才會往宮裏去。

每日下朝回來,都會和他說些宮裏的事情。許姝聽的直樂嗬,尤其聽聞太皇太後折了蘇稟恩這顆棋子之後,又把視線落在了吏部尚書頭上。

吏部專管官員的選拔,看來太皇太後這是準備來一招緩兵之計了。

見她嘴角微微的笑意,傅祈鈺也心情很好,笑道:“近來,外頭彈劾太皇太後慈寧宮修繕數百萬費用的事情還未停歇,太皇太後這是有些架不住了。”

聞言,許姝噗嗤一笑:“可吏部選拔官員,也不是一日之事,要我看,新帝雖也忌憚內閣權勢過大,可比起內閣,他怕更忌憚太皇太後垂簾聽政。否則,那日太皇太後借病施壓,他也不會有那番話了。”

傅祈鈺笑笑:“太皇太後多年久居深宮,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雖她手下有馮振這閹黨,可你可知,西南那邊早已有了動作,這過不了多久,靖南王怕是就會打起清君側的旗號了。”

許姝躊躇片刻:“靖南王隻是為了除閹黨?怕就怕到時候,爹爹和王爺也成了靖南王口中的奸佞之臣。”

傅祈鈺徐徐喝一口茶:“本王等這一日,已是許久了。”

許姝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半晌,方開口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靖南王揮師北上之際,新帝必許王爺攝政王之尊。如此,王爺離那個位子,就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