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雖中意李鉉,想著有朝一日能讓李鉉取而代之,可這節骨眼上,新帝若有個什麼不測,會帶來多大的禍患。
她下令鎮北王離京,本就已經是無奈之舉,這個時候,若今晚這消息傳出去,怕是軍、心更加不穩。
看著內室裏仍然昏迷不醒的新帝,太皇太後淩厲的對小安子道:“說,皇上怎麼會成這樣?”
小安子臉色蒼白,可他哪裏敢說,這說了,怕是全屍都留不下。
“太皇太後明鑒,皇上確實之前都好好的,聽聞您送來了桂圓八寶粥,好不開心,奴才剛要奉上湯勺,皇上便發作了,奴才也嚇壞了。”
見他臉色蒼白,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太皇太後終還是放過了他。
太監是無根之人,這些人,怎可能有膽子在自己麵前說謊。
想到這個時候新帝若真的有個什麼不好,太皇太後雖不喜新帝,雖早有別的心思,可這當口,她還是忍不住有些慌亂。
一旁,桂嬤嬤上前道:“主子,皇上隻是偶然風寒,過幾日就好了。”
一句話說的太皇太後猛的回過神來,是啊,隻要她說皇上一切安好,誰敢說皇上不好。
見太皇太後終於緩和了神色,桂嬤嬤緩緩又道:“主子,靖南王縱有野心,可我們手中還有淑太妃。三皇子若枉顧淑太妃生死,那便有違孝道,就衝著這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太皇太後點點頭,“說來哀家也有些時日沒見淑太妃了。她這整日吃齋念佛,翊坤宮也被她搞得烏煙瘴氣,也不知聽聞靖南王起、兵,是興、奮多一些,還是懼怕多一些?”
太皇太後這話才出口,卻見外頭突地下起了磅礴大雨。
聽著外頭的雨聲,太皇太後透過窗子看向外麵的天空。
半晌,緩緩開口道:“往年這個季節,未曾有這麼大的雨吧。”
“主子,這是上蒼在譴責靖南王這等謀、逆之人呢。”
桂嬤嬤這話瞬間說的太皇太後心裏順暢許多。
是啊,靖南王這等反、賊,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
乾清宮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能瞞得住別人,可怎麼可能瞞得住許蕙。
往常這個點上,皇上總會往她宮裏來,折騰著要在她宮裏留宿。可今個兒,乾清宮那邊卻是丁點兒動靜都沒。這也太反常了。
皇上對她的敬重和依賴,縱然不來,也該打發小太監往她這裏傳話的。
卻在這時,有消息傳了過來,皇上染了風寒,今個兒不能來了。
憑著許蕙的敏銳,這大半夜驚動了太醫院一幹人,太皇太後也親自往乾清宮去,最後卻輕飄飄的說是染了風寒,這確實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她這樣的疑惑沒持續多久,因為第三天一大早,就聽聞皇上已經病愈,還去上了早朝。
太皇太後那邊也是鬆了一口氣,可還沒半個時辰,總管太監急匆匆進來回稟,說是坊間有了流言,說皇上得了癔症。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太皇太後不用想,也知這消息會多麼致命。
“到底是誰傳出去的,哀家已經下了禁口令,太醫院那邊,是誰如此包藏禍心!”
太皇太後氣急之下,就要把當晚來乾清宮的所有太醫都下獄。
桂嬤嬤忙攔了下來:“主子,您且息怒。這個時候,您若是把這些太醫下獄,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到時候,我們更是被動,更是解釋不清了。”
“而今之際,我們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太皇太後也是氣急之言,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輕舉妄動。可她如何能氣得過。
那日她下了禁口令,可今個兒外頭卻還是那麼多流言蜚語,她這太皇太後,未免太窩囊了。
是誰?
到底是誰?
她是鐵定要查出來的。
有句話說的好,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太皇太後不能直接對太醫院那些人動手,可不代表她會任由外頭流言蜚語不管。這不,東廠那些狗腿子因著這事,一下午就逮了好多人。可讓太皇太後難以置信的是,事情卻是愈演愈烈。
朝臣們也都上折子,委婉的問起了新帝是否龍體安康。
太皇太後氣的直接摔了折子。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