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殷錦璿首先沉不住氣了。
定國公府三房向來和諧,從未有過什麼齷齪,所以,靈清也沒故意避著怡姐兒和璿姐兒。
“三姑娘確實是來了信,信中還說年底會來給大長公主殿下賀壽。太太看著這些,當即氣的險些暈過去。”
且不說如今靖南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府邸的姐妹如何看嫻姐兒,可誰能想到,她竟然這麼沾沾自喜,親自差人送了信箋入京。什麼給外祖母賀壽,這不就是在說,用不了多久,靖南王一行人便會打入京城,而她,便是衣錦還鄉,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妃,這急著在大家麵前炫耀,急著把眾人踩在腳底下的自信,到底哪裏來的?
她這性子著實不像鄭姨娘,鄭姨娘自打女兒被廢黜,隨著三皇子往乾州去,近來更是夾著尾巴在做人了。
也不知道她看到寶貝女兒這封信,會不會直接暈過去。
等到幾人過去的時候,大太太蘇氏,看上去臉色確實有些不太好。
“姝兒,你說著孽、障,是真的瘋了不成?她怎敢?怎敢?”蘇氏鮮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平日裏,她都是最穩重的。
“大舅母,嫻姐兒自小就爭強好勝,她若真有這個福氣,那我們就等她入京?”
聞言,蘇氏眉頭微蹙,握緊許姝的手,喃喃道:“姝兒,你可能不知,軍、中糧草告急,聽你大舅說,若不妥善解決,怕是真的會不好。”
蘇氏所說之事,許姝怎麼可能不知道。京城之危,可總有人想借著這個斂、財,甘肅總兵又和這些掌控糧草的京官不熟,若不好生賄、賂,怎可能乖乖把糧草交上。更不要說,這裏麵有多少人是溫國公的門生了。隻怕早已經是暗中投入了三皇子麾下。
還有那因為太皇太後垂簾聽政而得意洋洋的鄭家的人,聽說鄭國公特意去求了簽,上麵顯示萬事大吉,如此,他更是不信京城會真的有危、機,靖南王會真的打入京城來。
“大舅母,眼下我們能做的,也隻能是靜觀其變了。”
蘇氏點點頭,“這信箋之事,萬不可讓你外祖母知道。你外祖母近來心情難得的好一些,確實不該為了這點兒小事,再讓她煩心了。”
許姝:“外祖母到底是李家最高貴的公主,若真到了那一日,我會想法子勸外祖母離京,若是離開這京城,可能會好一些吧。”
蘇氏聽了,也忍不住暗暗歎息一聲。
半晌,她突地想到什麼,又道:“宮裏的蕙太妃要出宮省親了,姝兒,你可聽說了?”
許姝點點頭。
“也不知是為著什麼呢?按說她已經是宮裏的太妃,一般不好出宮的。”
說著,她猛的想到什麼,喃喃道:“莫不是替太皇太後做中間人,說服許閣老致仕?”
聽了她這話,許姝極其感慨她的敏、銳,“太皇太後如今心頭最忌憚的,還不就是內閣不在她掌控之中。尤其王爺這一離京,太皇太後難免膨、脹些,有此舉也不算意外。”
蘇氏眉頭微蹙,想了想,還是開口了:“許閣老當年和淮穆長公主之事,我知道,在你外祖母心理,還是把她當女婿看的,隻是不說罷了。如今天下這局、勢,你外祖母也說過那麼一句,許閣老還是慢慢放、權的好。”
在蘇氏眼中,許姝永遠都是個孩子,雖如今已經大婚,可她總還是把她當孩子看。怕她看不透,想不了那麼深。
所以,才有她方才那番話。可再深的,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許姝怎麼可能聽不出蘇氏的言外之意,一朝天子一朝臣,王爺對那個位子誌在必得,怕就怕爹爹舍不得手中這些權。
說實話,許姝也怕。
她更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轍,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保證,上一世的悲劇不會發生。
可她隻能往好處去想。畢竟翊哥兒往西、北去,這事兒是王爺的意思。可見,王爺對許家,也是存著考量的。
“大舅母,您也知道,爹爹位及首輔多年,可能一時半會還放不下。不過,真到了那一日,我會勸勸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