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要總跟著別人思路走

星期天,看女兒和小她兩歲的小表弟飛飛玩。女兒伸出右手食指問飛飛:“這是什麼?請回答。”飛飛不屑地“撲哧”一笑:“你當我不識數啊,這麼簡單的題目我還不知道?是‘一’唄。”女兒說:“錯。是一根手指頭。哈哈哈哈!”接著,女兒又伸出食指和拇指問:“這是什麼?請回答。”飛飛想,這回一定不要上當了,隨後答道:“這是兩根手指頭。”女兒說:“回答錯誤,這是八。”

看著飛飛被女兒逗得火急火燎的樣子,我也被逗樂了,但笑過之後,我在想,飛飛為什麼總是回答錯誤呢?就因為他一直跟著女兒的思路走。所以,以這種方式答下去,飛飛永遠難以回答正確。

這是兩個孩子之間玩的遊戲,其實,這種事情在生活中更是俯拾皆是。早在三國的時候,曹操和周瑜之間就發生過類似的故事。一天,周瑜要外出,正一隻腳門裏一隻腳門外,便迎麵遇見曹操來訪。周瑜有心要戲弄一下老對手,便問曹操:“曹丞相,你說我現在是準備出門呢,還是準備進門?”詭計多端的曹操畢竟不是三歲小兒,他一眼就看出了周瑜是在出他的洋相。他想,如果說出門,他可以將伸到外麵的腳收進去;如果說他進門,他同樣可以將後麵的腳邁出去。腿長在周瑜的身上,他曹操是無論如何不能控製的。此時,正好有一隻蒼蠅飛到他麵前,他眼疾手快,伸手將蒼蠅抓到手裏,隨即反問周瑜:“都督,你說我手裏的蒼蠅是死的呢,還是活的啊?”周瑜大驚:他沒有想到曹操還有這手。如果自己說蒼蠅是死的,曹操手一鬆,蒼蠅就會從他的手裏飛出來;如果說是活的,曹操隻需稍稍一用力,蒼蠅就會在瞬間斃命。最終,表麵上兩人像是打了一個平手,而事實上,曹操卻是更勝一籌。曹操的聰明之處是他沒有在周瑜的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而是換一個角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而輕鬆地將皮球踢給了周瑜。周瑜無法踢開曹操的皮球,那麼也就意味著他得推秤認輸了。

還有一個親眼看到的故事。一天下午,好惡作劇的小王正坐在小區門口抽煙。遠遠地他看見一個鄰居牽著一條狗散步回來,於是他就喊道:“嘿,坐下來抽支煙吧。”

鄰居趕忙走過來,說:“謝謝,謝謝!我剛抽過。”

沒想到,小王一本正經地說:“我沒有問你呀,我是問你手裏的狗呢。”

鄰居也夠機敏的,他猛地對狗踢了一腳,罵道:“剛才我還問你這裏有沒有朋友,你卻說沒有。沒有朋友為什麼人家請你抽煙啊?”然後對準狗的屁股又是一腳,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說!”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而此時的小王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位鄰居確實夠聰明,他沒有爭鋒相對,而是在對方言語中找破綻,進而揮戈一擊,將話語的主動權掌握到自己的手裏。

在平時的交往中,我們難免會遇到一些尷尬,如何擺脫尷尬,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跟著別人的思路走。

七、愛,不計算成本

塵世佛心

去醫院看朋友,遇到一位慈眉善目但略顯憔悴的中年人。瑟瑟寒風中,他坐在醫院住院部附近的一個冰冷的石墩上,正在抽……雪茄?比普通煙粗而長的白色長條。中年人說:“這是我自己做的煙卷,夠勁。”

中年人的頭發已經脫落了不少,一陣風吹過,焦黃的頭皮便清晰地暴露在清冷的冬日下,似乎輕輕一捅就會被戳破。

我見他滿臉的愁雲,似有許多心事。於是,我便好奇地在他的對麵坐下,與他拉起家常。

他是帶孩子來看病的,他現在已經是負債累累了,而孩子的病卻絲毫不見好轉。他歎了一口氣說,如果不是七年前的那件事,他現在應該還會與妻子在南方的那個城市開旅館吧,可現在卻……

那天,他正在外麵與朋友談事,旅館服務員打來電話,說旅館出了一件蹊蹺事。他急急趕了回去,原來是旅館裏多一個幾個月大的棄嬰,而且還是男嬰。有人建議送福利院,他有點為難:如果將孩子送走,孩子將再次遭到遺棄,那多可憐啊,留下吧,自己又已經有四個孩子了。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孩子哭了。他從廚房裏取出一個西紅柿,撕掉一塊皮,擱在孩子幹裂的唇邊,他使勁地吮吸,臉都漲紅了。他看著孩子,孩子也看著他,像是在乞求他收留他。於是,他抱著他就再也舍不得放下了。

一個星期後,孩子有點咳嗽,他帶孩子去醫院,醫生說,感冒了,打兩針就會好的。果然,打兩針,孩子就好了。於是,他也沒往深了想。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孩子也會有個咳嗽、發燒什麼的,醫院也都按常見的感冒或肺炎為他治療。直到孩子五歲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孩子咳嗽的頻率竟越來越高了,而且從最初的一個月幾次,到後來的一個星期數次,而且走路也是軟弱無力。至此,他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隻好又將孩子帶到大醫院檢查,其結果幾乎令他的精神崩潰——孩子患的竟然是艾滋病!

他怎麼也想不通,孩子怎麼會患上這種病呢?他將自己與醫生所說的艾滋病那幾種傳播途徑一一對照:比如性傳播,這顯然不可能,因為孩子一直與他們老兩口睡的;血液傳播,也不可能,因為他們夫妻身體一直健康,他忽然想起問題會不會出在孩子生父生母的身上?想到這裏,他一下子就暈倒了……

親戚朋友都說,送福利院吧。可他說什麼也不同意,畢竟孩子與他已經在一起生活了5年了,而且孩子也是那樣的懂事、討喜。

我說不出話,就聽他說孩子那點事。他說,有時候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都是四個孩子的爸爸了,可當他聽到孩子第一次叫他一聲爸的時候,他竟是那樣的開心。

孩子與我怎麼就這麼投緣呢?他不停地問自己。更要命的是,每次吃飯,孩子都會先問一聲,爸爸媽媽吃了嗎?一個五歲的孩子竟比自己的孩子都懂事。這也是他無法想通的,除了緣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釋了。

還有一次,他逗孩子玩,說孩子,你不是爸爸親生的,你是別人的孩子,過幾天,爸爸就要將你送走了。孩子先是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歪著小腦袋,一臉的稚氣:爸爸騙人,寶寶是爸爸親生的,爸爸在逗寶寶玩的吧?寶寶很乖的啊!聽了孩子的話,他又哪能下得了狠心將孩子送走?

為了孩子,他跑了他所打聽到的所有醫院,前後也因此花費了數十萬元,最後,他甚至不惜盤掉了自己經營多年的小旅館。

孩子不知道他是撿來的,老侯說,這也是全村人的秘密,而且永遠不會公開。

而現在,他已經沒有多少能力為孩子治療了。我問他後悔嗎?他堅定地說:“有什麼後悔的?我寧願砸鍋賣鐵,我也要為孩子治療,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要陪著孩子,直到他“走”的那一天。”

那今後怎麼辦?這是一個現實問題。我問。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抬起頭,望著遙遠的天空,半天才說,走一步是一步吧,但我絕不會放棄……

此時,我分明看到麵前這位堅強漢子的眼裏有一股亮亮的東西在閃動……

後來,他帶我去看了那個孩子。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那可真是一個標準的小帥哥啊!隻可惜……

我有點不忍,但當我看到孩子與他的親熱勁,當我聽到孩子那充滿稚氣的“爸爸”的叫聲,我還是忍不住流下了一行淚來。

我真的不知道,他遇到孩子是他的不幸,還是孩子的幸運?

記得在一則禪語故事裏讀過這樣一句話:“……似乎純而釅的善與慈隻是盛產在那個虛幻的世界。殊不知,在紅塵之中,塵世之內,有那麼多粗鄙的人,憑借一顆溫厚善良的心,演繹著美好的故事,絲毫不遜於那個彼岸。”我想,這段話就是為他而寫的吧。

從醫院出來,我一直在想著這樣一個問題,他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如果當初遇到孩子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我,我會像他那麼義無反顧地去做嗎?我會像他那樣“寧願砸鍋賣鐵,也要為孩子治療嗎?他不是聖人,而他卻心靈雪白,滿懷愛意。也許,我做不到他那樣,但我還是因為充滿塵世佛心的他,心存敬畏!

上帝的背影

1996年的下半年,父親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被“中風”擊倒了。於是,一向視金錢如糞土的父親從此放下了他的清高,他變成了一個令我們感到十分陌生的人。

那年的除夕夜,父親對我和哥哥說,我現在病了,不能掙錢了,以後每月的生活開支和醫藥費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所以我想讓你們哥倆每月給我彙一些錢,多少不限。你們有什麼意見?一旁的母親趕忙打斷父親的話頭,說哪有年三十問孩子要錢的,你還想讓孩子過個安穩年不?父親沒有理會母親,他隻是一個勁地追問我們行不行?那時候,哥哥在常州做木工,收入不高,我也是剛工作沒兩年,標準的月光族。但我和哥哥還是能夠體諒父親的苦衷,我們很爽快地答應了父親的“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