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1-20 午夜情(3 / 3)

大家聽了這話都樂了,王司長笑得最大聲:“好,好,我們都叫你老駱!”

駱子在開說前看了郝祖國一眼,見他點了頭,便用筷子充當驚堂木,用口技打響了快板:

“快板那個一響啊,

我的嘴唇動。

生命在運動呐,

提拔靠活動……”

王司長首先為駱子用口技打出的快板節奏感到驚訝,不由得大聲鼓掌喝彩:“厲害!老駱,這傳說中的口技簡直絕了,跟真的快板聲一模一樣!”

駱子微微一笑,欠了欠身,繼續說道:“謝謝司長誇獎啊,酒杯要動動!”

大家在駱子的“快板聲”中笑著都喝下了一杯酒。

“不跑那個不送,

隻能聽天由命;

光跑那個不送,

原地踏步不動;

又跑那個又送,

一定提拔重用!

要想有進步,

跑熟組織部;

要想被提拔,

常去領導家。”

梁處長被駱子惟妙惟肖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向郝祖國翹起大拇指:“郝廠長,你的這位叔叔可真是個人才啊!”

大家也一致讚同,鼓掌叫好。

“一千塊錢你想都不能想,

三千四千還是難商量;

五千六千你隻能掛個號,

七千八千才能給你一頂虛職帽,

上萬元才能戴上一頂實職帽。

年齡是個寶,文憑不能少,

德才作參考,後台最重要!

表揚了溜須拍馬的,

提拔了指鹿為馬的,

冷落了當牛做馬的,

整治了單槍匹馬的……”

駱子的快板聲剛落,王司長就說道:“你這個老駱,說快板諷刺官場陋習,當官的一定不會提拔你!”

唐副處長卻不同意:“司長,你說錯了!”

“怎麼錯了?”

“畢竟像駱子說的那種官隻是我們黨內的個別人,真正的好官是不會怕人說的,不然你看,人家郝廠長就被上級照提拔不誤!這麼年輕就是一廠之長,難得啊難得!”

“哈哈,這個不假,郝廠長可是路鳴在遼海重點培養的企業家呀!”

郝祖國連忙道謝:“過獎了,過獎了,我隻是和路市長有一個共同的夢想罷了。這個夢想,就是造出我們中國人的具有獨立知識產權的小汽車。為了實現這個夢想,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哦?什麼夢想?”王司長問。

“我們要生產我們中國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小汽車。我們這個夢想的難點是汽車的心髒——發動機。也就是說,我們廠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實現汽車發動機國產化!”郝祖國雖然已經有些醉了,但他說的絕對不是夢話,他的表情嚴肅而果決,目光堅定而光亮,讓在座的人都為之一震。

王司長當即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野心不小啊!你這個小夥子果然有魄力,好,為了這個中國人共同的夢想,我們支持你!梁處長,唐副處長,這一杯酒可一定要幹了啊!”

“好,為了我們中國的汽車國產化,我們幹!”

18、前赴後繼

在王立打好行包奔赴工業園區建設工地之前,路鳴親自為他餞行。酒桌上,路鳴把一罐飲料遞給喝得有些微醉的王立:“王市長,給,這是我們遼海產的飲料,解酒效果很好。”

王立接過飲料猛灌了一口:“路市長,你下命令吧!我現在就像一名已經擺好了姿勢的田徑運動員,隻要你的發令槍一響,我就會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出去。我已經打好了行裝、做好了一切準備!我今天晚上就出發,到我的崗位上去,你看如何?”

路鳴搖搖頭:“王市長,不著急,明天再走吧。”

“不!我必須今天就走!因為,明天早上我要代表遼海工業園籌建處與幾家建築公司簽訂合同呢!如果我這個籌建處常務副主任說話不算話,那人家就要笑話你這個主任了!”

“那好,這裏的工作就交給我了。你就放心大膽的幹起來吧!我這個主任不是甩手掌櫃,而是你的堅強後盾!”

“謝謝路市長!你是我的堅強後盾,那麼,我就是你的開路先鋒!逢山我就開道,遇水我就疊橋。”

路鳴又對在座的財政局長說:“蔡局長,財政局是工業園真正意義上的後勤部。那麼,你這個財政局長就是工業園的後勤部長。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路市長,你就放心吧,我這個財政局長一定會當好這個後勤部長,盡全力解決工業園的資金需要,如果不能籌集到足夠的建設資金,你可以唯我是問!”

路鳴的目光又轉向經委的幾位領導:“金主任,你們經委……”

“路市長放心,我們在立項、資金問題上,尤其是在上麵資金的爭取上,我們會積極努力的!”

“光積極努力還不行,還要竭盡全力!”路鳴用拳頭在桌子上輕輕地砸了一下,雖然力度不大,但其代表的力量卻深深地敲進了在座的每個人心頭。

“市長,知道了,我們一定做到積極主動,竭盡全力!”

送走王立後,孟金川專程到路鳴辦公室來聽他關於工業園建設進度的報告。得知路鳴派了王立去工業園後,孟金川對路鳴說道:“路市長,我給你提一個建議,既然王立同誌能勝任工業園主任的工作,你為什麼不把主任的職務也給他呢?”

“孟書記,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應該清清楚楚,我希望你的告狀信少一點,也希望你……”

“希望我早一天當上市長,對吧?”

“是的,這也是省上領導的意思。”

“謝謝孟書記,也謝謝省上領導。可是,我還是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

“孟書記,我父親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我能把這個故事講給孟書記聽嗎?”

“你講嘛,我洗耳恭聽。”

“這是一老一少兩隻羚羊的故事……”

這時,路鳴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是郝祖國從北京打來的:“路市長,真是太感謝了!一切都很順利!我想我們遼海汽車製造廠一定能拿到這筆貸款。”

郝祖國的聲音有些激動。而路鳴其實已經接到了老同學王司長打給他的電話,告訴了他事情的進展。路鳴也為郝祖國的勝利而感到高興:“祖國啊,你已經旗開得勝了!我祝賀你!”

“謝謝!但是,我心裏……”

“祖國,你心裏怎麼了?”

“我覺著有點對不起戴雲山。”

“祖國啊,你是我們市最年輕、最有遠見、最有前途的一個企業家,你怎麼不會算賬呀?”

“路市長,此話怎講?”

“戴雲山的機床廠需要動大手術,區區一個億對他來說,那是杯水車薪!而對你們汽車製造廠來說,這一個億才是最有價值的,是好鋼用到了刀刃上!”

“他們機床廠也需要再投入啊!”

“我們一步一步來,你們汽車製造廠有了這一個億,就馬上能派上用場,是如虎添翼。我這麼給你說吧,你們遼海汽車製造廠的未來前景廣闊,就像一匹朝氣蓬勃的小馬,而機床廠則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馬。你說,我們是先讓一匹年輕的小馬吃飽肚子後馬上前進好呢?還是讓一個老馬吃飽肚子後休息一陣再走好呢?”

“小馬需要填飽肚子,但是老馬也不能餓著啊。”

“但是,前提是前邊的戰場上需要一匹能戰鬥的健康馬,否則,這場戰爭就打不贏!”

“我明白了,路市長,隻是我個人感情上還是覺得對不起戴雲山,畢竟他曾經是我的姐夫。”

“我理解你的心情,對戴雲山你如果覺得不好交代,你就把事情全都推到我的身上,也別告訴他你去北京的事。這樣一來,他就算明白,在心理上也能夠接受。”

“這樣怎麼行?讓你替我背這個黑鍋……”

“本來也是我讓你去北京的,你這樣說並沒有什麼不合適。戴雲山要是有什麼情緒就讓他衝著我來好了,他如果真的來找我抱怨,我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那我就再次謝謝你了!路市長。”

“要謝我的話,就給我幹出點成績來,把我們中國第一輛具有獨立知識產權的小轎車造出來!這才是對我信任的最好回報啊!”

“好!路市長,你也放一萬個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郝祖國信心滿滿地說道。

放下電話,路鳴搖了搖頭:“這個郝祖國,也真是的。有時候還是缺乏一股子狠勁,畢竟還是年輕啊!”

孟金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路市長,我們先不管這個郝祖國了,你快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路鳴坐下,繼續剛才被中斷的話題:“孟書記,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動物界有一種特別受動物們尊敬的羚羊,當它們被獵人或者豺狼虎豹追至山澗邊上走投無路時,而這個山澗一隻羚羊是無論如何都跳不過去的。這時候,它們會迅速分成一老一少的小組若幹個。”

“讓老的照顧少的!”

“孟書記,這時候老羚羊的任務就不僅僅是照顧小羚羊的問題了。”

“哪是怎樣?”

“一老一少兩隻羚羊在跳山澗的時候,他們的協調配合特別重要!先是老羚羊跳,緊接著是小羚羊馬上跟著跳,當小羚羊的力量用完就要墜下萬丈深淵的時候,老羚羊正好到了小羚羊的蹄子底下,小羚羊踏著老羚羊的脊背這個墊腳石重新躍起,才能跳上對麵的山崖,從而得以生存下來。”

“老羚羊粉身碎骨了,小羚羊得救了!”

“是的。老羚羊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保住了小羚羊的生命,從而也保證了羚羊種群的延續。”

“路市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看來這個頭你是非出不可了?”

“一來我不能讓王立同誌對我失望;二來如果我出現什麼不測的話,王立同誌非常熟悉工業園的情況,也能把我們的事業駕輕就熟地繼續下去的,不至於因為我一個人而影響全局。當然,如果工業園項目發展順利那是最好的,萬一要是出了什麼狀況,如果有必要,我寧願成為一隻‘老羚羊’。”

孟金川被路鳴這種寧肯舍棄自身也要成就遼海市經濟建設大業的大無畏精神深深地打動了,他站起來,緊緊握住路鳴的手說:“路市長,你放心吧,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你後麵還有我這個老大哥呢,就算豁出這把老骨頭,我也要替你頂著,如果有必要,就讓我做你蹄下的‘老羚羊’吧。”

路鳴緊緊的握住了孟金川的手:“謝謝孟書記對我的支持,謝謝……”

19、背叛

郝祖國離開北京後又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上海,是路鳴授意他這麼做的,正好上海有一個全國汽車行業的研討會,他順便也參加了,然後從上海坐飛機返回了遼海。

上海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黃浦江邊,十裏洋場,各色的建築充溢著海派氣息。這裏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這裏的燈紅酒綠令人迷醉,雖然在這裏也動亂了10年,但這裏的一切依然沒有被外麵的世界甩開,或許是因為以前走得太快了,太超前了吧,即便停下腳步一段時間,別人還是無法超越。在世界上的很多國家,上海就是中國的另一個稱謂,在中國的所有地方,上海就是繁華的代名詞。然而,如同北京的文化一樣,上海的繁華郝祖國也沒有切身地去體會,他隻是在出租車上走馬觀花、蜻蜓點水一樣地一掠而過。有太多的大事等著他去做,有太多的夢想等著他去實現,他不能讓自己停下,一刻也不能讓自己停下。

這一趟出差曆時半個月之久,在這十五天中,他會了一些不同凡響的人,見了一些讓他眼界大開的世麵。當飛機到達遼海市上空的時候,郝祖國有太多的感慨,與端莊秀麗的北京和海派氣息濃鬱的上海相比,遼海市實在太小了,看上去就像一個大鄉村,而且也缺少自己的特色,遼海要怎麼體現自己的特色呢……工業基地,對,將來,遼海一定要發展成中國最大的裝備工業基地。然而,郝祖國這種激情澎湃的心情沒能持續太長的時間,當他從機場出口出來時,一眼就看見了凶神惡煞般的戴雲山。郝祖國心裏先是一驚,然後心裏默默告訴自己要沉住氣。他裝著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上前去與戴雲山握手:“姐夫,我沒告訴你啊,你咋知道我今天回來?還專門來接機呀?”

戴雲山沉著一張臉,並沒有和郝祖國握手,而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跟我走吧。”

郝祖國心裏忐忑不安:“姐夫,你這是……”

戴雲山突然回過頭來大聲吼道:“別叫我姐夫!”

郝祖國被嚇了一跳,有些委屈地跟上去,喃喃地說道:“姐夫,你別這麼凶啊……”

戴雲山又是狠狠地瞪了郝祖國一眼。郝祖國無奈之下,隻好讓隨行人員帶駱子先坐廠裏派來的車回去,他坐上了戴雲山的車。上車後,郝祖國故意裝出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樣子說:“姐夫,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到上海出差剛下飛機,你也不問問我的事情辦得如何,就對我發這一通邪火,你……”

戴雲山從駕駛副座掉過頭來,用指頭指著郝祖國:“姓郝的,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句廢話,我把你推下車去,你信不信?”

郝祖國機械地點點頭:“我信。”

“那好,你給我乖乖地坐著,什麼屁也別放!”

郝祖國知道戴雲山必定要為“撥改貸”這件事找自己。但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盡管對戴雲山心懷愧疚,但在之前聽了路鳴的那番話後,他決定把這件事隱瞞到底。他並不想因此而失去一個朋友。況且,他也不覺得自己做了錯事。

那一天,當他將緊急立項的材料拿去跟路鳴彙報時,路鳴對他提出的這個申請非常感興趣,還特別問了他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祖國啊,你之前一直沒有動靜,怎麼突然這麼著急要申請國家的撥改貸?是不是從哪裏得到了什麼消息啊?”

郝祖國就將從戴雲山那裏聽到這個消息的經過一五一十地給路鳴說了,還對自己的失誤作了檢討:“我應該早就考慮到這件事,但最後卻是通過這樣的途徑知道,這是我的嚴重失誤,是我作為一個廠長絕對不該犯的錯誤。路市長,我在這裏向你道歉,郝祖國讓你失望了。”

“哈哈,瞧你說的,也沒那麼嚴重嘛,這企業的利改稅不是去年才開始推行的嘛,還在實驗階段。而撥改貸隻是跟進利改稅的相關政策,同樣隻是在試行階段。大家都知道以後改撥款為貸款,就不好再向國家伸手拿錢了,更不會想到還可以向國家申請貸款。這不怪你,如果要怪,也得先怪在我頭上。我也並沒有重視你們廠的問題,向上頭伸手要錢的時候,腦筋也沒有動到國家對企業投資的撥改貸項目上來。今天,是你提醒了我啊!我反而要感謝你。祖國,真有你的,就算後知後覺,也比別人跑得快,你來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

“路市長這麼說的意思,就是我們的申請有門?”

“你很聰明,不用我多說。市裏省裏的經委,我給他們打招呼。北京方麵,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他是我大學的同學,現在是國家經委計劃發展司的司長,姓王。你立刻給我收拾一下去北京一趟,關於撥改貸的事情,你找這個人幫忙,他可以幫你拿到這筆款項。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我隻能給你鋪路,具體怎麼做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你放心,路市長,我會竭盡全力地去辦這件事,爭取不到款我就不回遼海!”

“好!你這次先把申請給王司長親自送過去,其他的資料隨後補齊,不要著急,上麵肯定會派人下來考查,到時候我讓省市經委盡力的幫助你們,說服考查人員。”

“嗯,路市長,我會照你說的去辦。”

“祖國,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讓好鋼用在刀刃上!你們的遼海汽車製造廠要第一批進入工業園,給我帶好這個頭,把第一炮打響!”

“就是拿不到這筆款,我也會盡全力的。路市長你放心,我們如果能拿到這筆款,我敢保證絕對把這一炮打得震天響。”

“祖國,我相信你。關於撥改貸的問題,就如我之前所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今年6月份,中央財經領導小組剛剛在北戴河召開會議,提出我國汽車要有大發展。而你申請的正是汽車工業的研發項目,這一次報上去的幾家企業中,隻有你們一家是汽車行業的,上頭一定會優先考慮你們的!”

“路市長,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大好消息啊!我此刻的心情無比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先別激動,總之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就是要你一定把握好這次機會,爭取到款項,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路市長,讓我給你立下軍令狀吧!”

“你敢給我立嗎軍令狀嗎?”

“我拿頭上這頂烏紗帽保證!如果我打不響工業園的第一炮,你摘下我的烏紗帽!”

“好,哈哈!有種!不愧是全國勞動模範章小鳳的兒子!你有她的風範!”

在路鳴那裏立下軍令狀後,郝祖國也給了自己一個決心,不幹則已,要幹就給他幹個天翻地覆、轟轟烈烈,當初能夠拋下的東西,而今一樣也能夠拋開!雖然,代價無時無刻不在付出,但隻要問心無愧,就可堂堂正正做人。而對“姐夫”戴雲山,隻能在心裏默默對他說一聲對不起了!

20、靠山

郝祖國默默地跟著戴雲山到了他們廠的賓館,還是之前在一起喝酒聊天的那間客房,兩人剛進門,戴雲山突然回身一記老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郝祖國的臉上:“王八蛋,你還有臉叫我姐夫?”

祖郝國早有挨打的準備,挨了這一拳後,身體雖然斜了一下,但沒有倒下,他輕輕抹去了嘴角上的血,淡淡地說道:“你就是打死我,你也是我的姐夫!”

戴雲山血紅著眼睛大吼:“你再叫一聲!”

郝祖國見他過於激動,就趕緊放軟了態度,舉起手告饒:“好好好,戴廠長,我不叫了還不成嗎?”

戴雲山指著郝祖國的鼻子大聲責問:“你說!你為什麼要出賣我?”

郝祖國神色泰然地反問:“為什麼?我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挨打呢!”

戴雲山被郝祖國一臉無辜的態度噎了一下,他的手在空中抖了抖:“那麼我問你,撥改貸的事情,為什麼我報的項目泡湯了,而你報的項目成功了?”

“哎,戴廠長,你說話可要講道理,你們廠的項目成功與否,跟我有什麼關係呀?”

戴雲山臉漲成了紫紅色,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用手指指著郝祖國,使勁地抖了幾下,然後他暫時放棄了回答郝祖國的反問,叉著腰在房間裏快速踱步,肥胖的身體由於過度的氣憤而顫栗著,粗重的呼吸聲響得像是灶前的風箱。這麼來回了幾趟後,戴雲山終於將那口憋在喉嚨眼裏的氣緩了過來,他猛地停住腳步,歪著頭,狠狠地瞪著郝祖國:“跟你沒關係啊?好,那我問你,你的撥改貸申請是什麼時候提交上去的?你又是怎麼到北京活動的?你別給我裝糊塗。”

郝祖國淡淡一笑,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慢悠悠地說道:“噢,我當是什麼呢,原來你是說這件事啊。”

麵對郝祖國慢條斯理的態度,戴雲山真是氣急敗壞,他站到郝祖國麵前,大聲地吼道:“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了,直接回答我的話!”

“姐夫,你可是真的錯怪我了!”

“錯怪你了?這件事我隻告訴過你一個人!”戴雲山指著郝祖國的鼻子,手指尖已經快要戳到郝祖國的鼻尖上了,他整個人都在發抖,手指也簌簌地抖個不停。

“那你說,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郝祖國捉住戴雲山的手,反問他。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在我告訴你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戴雲山一甩手,粗橫地將郝祖國的手打開。

“你說得沒錯,之前我的確不知道這件事。”

“那我今天打你就是對的!”

“你打錯了!”

“我一點也沒有打錯你!”

“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千真萬確錯怪我了!”

“那好??